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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拥伸手又摸了摸他的嘴唇,语气中颇有些置气,“爹爹这张嘴,亲过多少人,怎的旁人都亲得,独独拥儿却亲不得,爹爹不是最喜欢拥儿了吗?”
梁敬有些艰涩的开口,浑身丧了力气,“你不是喜欢庭蔓吗?何时又开始喜欢男人了…”
“打懂事起就喜欢了,”梁拥说完顿了顿,“我不喜欢庭蔓,我只喜欢过一个人。”
他直勾勾的看着梁敬,没有一点儿罪恶感,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梁敬那一瞬脑子几乎乱成了浆糊。
拥儿喜欢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呆愣着望着梁拥,一句话也说不出。
“拥儿先前去善缘寺里求了一对儿平安符。”梁拥从怀里掏出一块被红绳系住的桃木,摊在手心上小小一个,不是很大,他翻过来,见那桃木上刻着小小一个“敬”字,弯弯扭扭,一笔一划像分开刻上的一样。“附近的百姓都说善缘寺的佛最灵,拥儿是不信的,可是梁叔说你常去那家庙,和那庙结了因缘,拥儿便也去求了一对儿。字是拥儿亲手刻上去的,当然没有爹爹的字写得好,刻出来也不好看,恐怕你会笑话我,一直没有送出去。”
他笑了一声,眼里全是落寞,“拥儿盼着爹爹无痛无灾,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爹爹要以身涉险,却是说走便要走。”
他抬手一挥,那桃木的平安符便落在了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盯着梁敬,一字一句,声音却颤的哽咽,“拥儿的心意爹爹不必在乎,拥儿怎样都好,你要骂便骂,打便打,只要平安在我身边就好。”梁拥的眼睛像月色下的河水,涌动着无数粼浪,几乎淹没了梁敬的喉鼻。
梁敬已经记不太清情窦初开时第一个心生好感的人是谁了,好像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每日只会躲在角落里偷看他,梁徵来找他下棋的时候也见到过好几次,每次都取笑他年纪轻轻便有小姑娘偷看,日后定是妻妾成群。他被梁徵说的红了脸,总想打听打听那个小姑娘是谁,却怎么找都找不到。结果过了两年,府里来了个暖床的丫鬟,长得特别像她,还有一个他日后恶心了许久的名字——凌阮。
那是他唯一亲近过的女人,足足叫他记了一辈子。
而他此刻看着梁拥晚潮般黑亮的眼睛,心莫名难受,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少年,从小就和旁的小孩儿不一样,聪明懂事,举世无人能及,是他混乱之中留下的唯一的儿子。
他头一回骑马,头一回射箭,头一回眼巴巴望着自己说想要个花灯,他都知道。他倾其所有,愿教给他一切,以为自己知晓他所有秘密。结果他喜欢自己,他不知道。他给他求了平安符,他也不知道。
火苗越蹿越高,噼里啪啦的响声在静谧的庙里格外清晰,他特别想将火扑灭,将那个平安符捡回来,但他被绑在了柱子上动弹不得。他挣扎了一会儿,粗粗喘着气,“拥儿…”
梁拥别过去不看他,梁敬咬咬牙,“你过来。”
梁拥还是一动不动,“爹爹若是想骂拥儿,拥儿全都受着,绝无半句怨言。”
梁敬伸出脚狠狠踹他一脚,“你老子叫你过来,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梁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有些无奈的凑到他跟前,“爹爹…”
他只说了两个字,梁敬便堵住了他的嘴。
他温和地舔舐他唇角的那点伤口,一点点将那点血迹舔去。
梁拥蓦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呼吸都顿了顿,然后鼻子一酸,眼泪先流了下来。
他几乎痴狂的把梁敬按在了柱子上,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他的鼻尖,他的唇角,他就是这样的人,你对他好一点儿,他便记在心里加倍的对你好。你亲他一下,他也要还给你满腔爱意。
“爹爹…你喜欢拥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