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
她垂下眸,泪如雨下,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她已经那样好了,为何还要跟我争?她是缺钱还是缺前程,她安安分分的当她的世子夫人,去生个一儿半女不好?”
嬷嬷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小心翼翼开导,秦氏性子拗,一句话听不进去,到了院门口便问,“二爷呢?”
守门的丫鬟哆嗦地答,“二爷回书房了...”
秦氏脸色一寒,气势汹汹往书房方向走,进入书房,瞥见丈夫沉迷于他的书画,秦氏气得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画轴,往地上一扔,怒道,
“画画,你整日除了画画,你还懂什么?那燕翎今日那般不给面子,怎么不见你为我撑腰说上几句?”
燕瓒看了一眼地上揉成一团的宣纸,气得不轻,连忙扑过去将之捡起,小心翼翼摊开,好不容易画好的山水画皱巴巴的,哪里还能赠人,只是他性子一向和软,根本拿捏不了秦氏,只得硬生生忍着怒火,
“他是长兄,哪有我置喙他的地儿?更何况他本是世子,这个家他要做主,我有何话可说?”
“没用的东西,你就不懂得争取嘛!”秦氏恨铁不成钢,跺着脚,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燕瓒见妻子一哭,顿时慌了,眼巴巴走过去,要去扶她又不敢,放软身段道,
“你别哭啊,你争那么多作甚?我早就告诉过你,等兄长媳妇过门,这个家自然该她来当,这两年你也挣了足够的银两,贪心不足蛇吞象,回头被父亲知道,还不知是个什么后果。”
秦氏红着眼,咬牙恨道,“我贪的那点银子算什么?都不够那宁氏塞牙缝的。她这一来抢了我的厨房,你知道吗,那厨房可是肥差,里头都是我的人手,她想的倒美。”
燕瓒一心只读圣贤书,实在不懂女人之间这点蝇头小利,在他看来,每日公中管着吃穿用度,笔墨纸砚又有额外的采买,余下每月还能给他二十两银子开销,若遇大事,可寻父亲签账单,去账房支银子便是,根本无需争来争去。
他多么希望妻子像三弟妹那般安分,可惜这两年的风光养刁了她的胃口。
燕瓒静下心来劝道,“你先别急,嫂嫂年纪比你还小,不一定镇得住那些管事,且让她去尝试,回头碰到了难处,自然会求助于你,总归是一家人,磨合磨合也就好了。”
秦氏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想听的话来,若非燕瓒不争不抢,她何至于过得这么辛苦,埋汰来埋汰去,终究还要打起精神过日子。
“行了,你早点回房睡。”秦氏发泄过一阵,又燃起了斗志,回到房中,招来心腹嬷嬷丫鬟,悄悄布置一番,“让她吃点苦头,想这么容易从我手里接过管家权,没门!”
明熙堂离容山堂最远。
燕翎夫妇饭后散步,沿着长廊慢慢行至杏花厅,往左便是燕翎的书房,往右便是明熙堂。
明润的灯芒下,两道身影同时在杏花厅驻足,一个娉婷秀美,一个颀长清俊,夜风掀起二人的衣摆,绞在一块,如一对璧人卓然而立。
深秋的风虽寒,二人却不觉得冷,甚至心头都有些发烫。
都在等对方开口提昨夜的事,偏偏都以为对方不想提,默契地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对了,陛下定了十月中旬去西山行宫秋猎,我负责秋猎的防务,回头可能要离开几日。”
这是燕翎第一次主动与她交待行踪,宁晏自然很上心,温婉柔顺的小脸,睁眼望着他,
“什么时候去?”
“后日去,大约需要五日光景。”平静的眼神里,又比往日多了一丝牵绊,
宁晏算了算日子,今日已是十月初三,“那我明日替您备好行囊。”以前这些事是云卓来做,如今交给宁晏,自然是应当的,燕翎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