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廊庑外秦氏走出数步不见宁晏跟来,大约猜到宁晏还在里面说什么,心里就有些不爽快,生怕宁晏问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或有了旁的主意,这会儿跟进去也不体面,葛氏见她神色踟蹰,扯了扯她的袖子,
“行了,你父亲既然许你一道过去,咱们拿主意便是。”这是想把宁晏撇开的意思。
秦氏不放心地往窗棂内望了一眼,只得跟着她先行离开。
这厢国公爷正与徐氏私语,瞥见宁晏退回来,笑道,“翎哥儿媳妇还有何事?”
宁晏落落大方问道,“父亲,人留还是不留?”
她有自己一套行事准则,但行事之前,她需要摸清上峰的心思。
国公爷眉峰皱起,看向身侧的妻子。
徐氏苦笑道,“论理,她也是半个家生子,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能不给她一个交代,省的寒了下人的心,可若就这么收了房,让旁人以为咱们国公府枉顾礼法家规也是万万不成的,终究是丧葬上惹出的事,不体面,若能有个两全的法子便是最好。”
国公爷露出赞同之色,他是个大丈夫,碰过的女人总归要负责,“不能将人弄走了,设法回旋处置此事。”
宁晏摸清楚当家的主君与主母的心思,便有数了,再次屈膝,“儿媳明白了。”语气笃定而干脆,旋即离开。
国公爷看着她温恭秀逸的身影,愣了愣。
宁晏传递给他的讯息是,只要他给个指示,宁晏便可办到。
除了燕翎外,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让他生出信任的感觉。
国公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这老大媳妇有些意思。”
徐氏笑瞥他一眼,故意酸溜溜笑话他,“国公爷眼里可别只有老大媳妇,这老二老三媳妇可也都是您自个儿挑的,”
国公爷闻言顿时老脸发躁,“哈哈,哪里哪里,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偏着谁不成?再说了,翎哥儿是长兄有担当,再有宫里的主子替他做主,根本轮不到我费心,我这不,一直担心底下几个?”这是生怕妻子吃味的心思。
徐氏却晓得,国公爷担心底下几个没错,论喜欢,燕翎才是他心头肉。
国公爷当年混迹边关,不服家中管教,生生拖到二十七岁立了大功,才娶了长公主进门,而立之年方得了燕翎这个长子,视若珍宝,屎尿他都是捧着的,此事在京城传为美谈,长公主故去后,这个儿子更是他眼珠子,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俩默契有加,是旁人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的。
徐氏柔身靠了过来,替他捏着肩颈惯常酸胀那一处,起先不轻不重揉捏着,一会儿又故意使一些力,“瓒哥儿性子温吞,璟哥儿又跳脱,没几分心思在功课上,国公爷您得费心管教才成,翎哥儿是不用说的,珺哥儿自个儿长进,习书十分刻苦,照这么下去,反倒是我这两个泼皮将来无法自立门户,妾身这是日日愁心。”
国公爷长叹一声,伸出粗粝的手掌覆在她手背,用力握了握,“我本有意向陛下讨个封荫来,瓒哥儿是哥哥,自然先轮到他,但这话你别透露出去,我看他最近很是用功,再试一次,若还是考不上,我便跟陛下求旨,总归在六部九卿给他安置个官职。”
“那璟哥儿呢?”燕璟游手好闲,整日只顾呼朋唤友,这才是徐氏最担心的。
国公爷这下眉头皱得深深的,“璟哥儿没有瓒哥儿的定力,若瓒哥儿这回考中,荫官便可留给璟哥儿,若不能,我只能将璟哥儿带去军中。”
徐氏沉默了,心中虽不喜,却也知是无可奈何的法子,谁叫两个兔崽子不争气,但凡有燕翎半点能耐,她也不必费心了。
得了国公爷准话,徐氏渐而露出笑容,
“说来家中的事也该翎哥儿媳妇来操持了,年关将近,是最忙碌之时,回头我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