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原委极是隐秘,你一说书先生从何处得知?莫不是编的吧?”
“哈哈哈,说来你不信,就在半个时辰前,慈宁宫的辛姑姑在东华门外说与我等听的,否则,我敢造长公主殿下的谣?”
几分真几分假无关紧要,只要堵了世人悠悠之口便可。
薄暝四起,深长的宫墙下,隐约行来一道昳丽的身影,夜色从苍穹倾下,宁晏一袭粉白的裙衫扶墙而行,仿佛自时光深处幻化而来,晚风忽起,拂去她眉间的萧索,她黑眸轻眨定定望着他,自唇角溢出一抹明婉动人的笑。
燕翎立在宫门下,静静候着她走来,心里想,总有一日,他要让所有人匍匐在她脚下仰望。
第76章
自慈宁宫出手,朝野再无人指摘这门婚事,反而称赞宁晏母亲穆氏善良坚贞,再回想当初宁家换亲一事,越发觉得这是长公主显了灵。
燕翎带着宁晏上了马车,并未回燕府,而是去了长公主府,这一夜夫妇二人打算在这里过夜。
此刻国公府门前还不知聚了多少人,燕翎一个都不想见,宁晏也不想。
夫妻俩默契地进了长公主府,来到汀兰苑,先用了膳,宁晏去沐浴,燕翎则在东间的书房忙着看邸报。原先在燕府,书房与寝室在不同的院落,宁晏鲜少过去,如今就在一处,宁晏沐浴换了一身月白的裙衫,就来到书房陪他。
些许是粮荒的事越发紧急,燕翎眉头紧锁,几乎无暇注意宁晏,宁晏坐了一会儿,便在他桌案后的书架翻书,夫妻俩相处越来越自然,以前宁晏动他的东西总该要问一句,如今也犯不着事事讨他主意,若当真动了不该动的,他提醒她一句,以后注意着便是,也不必为这点小事生分。
宁晏沿着书架的标签寻自己感兴趣的书籍,莹亮的月色泼进来一片轻纱,朦胧的雾色里一只紫檀锦盒十分显眼,盒子的锁钥并未合紧,微微露出一丝缝,现出一截温润的玉色,想起太后所说,她打开盒子,里面正是上回燕翎去燕山祭拜长公主所携带的玉佩。
当时她瞧着便觉有些熟悉,这块玉与她母亲留下玉佩极为相似,像是同一块玉料所制,这会儿拿在手里,触手可及的温润落在掌心,心里也跟着踏实了。
比起燕翎的雷霆手段,她更喜欢太后润物无声的法子,就好像给这门婚事贴上一道合情合理的标识,她没有抢别人的婚事,她没有沾宁家的光。
燕翎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唇角弯弯,将玉佩放入锦盒里,随着盒子卡上,脸上恢复从容。
当初有多傲慢,此刻心里就有多煎熬。
他扯开领口一颗内扣,让呼吸更为顺畅一些,在她身后开口,
“对不起....”
新婚夜不该冷落她,王婧等人恶语中伤未尝没有他的功劳,燕翎心里懊悔到无以复加。
宁晏背靠着书架,玲珑曲线起伏,腰身不堪一握,她笑了笑,摇着头,
“都过去了。”纠结一些无可挽回的坎,没有任何意义。
夫妻相携一辈子,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坎,计较多了最终难过的都是自己。
燕翎深邃的瞳仁里慢慢聚起一抹血色,整个人麻木而僵硬地立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人最难受的不是面对犯下的错,寻不到可弥补的法子。
而是对方一脸云淡风轻,连个忏悔的机会都不给他。
上了床,宁晏见燕翎闷闷不乐,便伸手刮了刮他鼻梁,
“别难过了,若真难过,那你以后对我好些。”
燕翎捉住她的小手,直勾勾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宁晏眨巴眼,双眸骨碌碌转溜,“比如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话落,已笑出声来。
燕翎脸色一黑,抬手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