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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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又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情绪,把杯子放下:“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二爷的主张,和你无关,他的性子就是那样,独断专行,从不听旁人劝。”
老夫人果然是个讲道理的人,阿檀如释重负,连连点头。
秦夫人不动声色,继续道:“话虽如此,但你也不可因此就娇纵起来,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越矩,更不可生出妄念,我们秦府,容不得不懂规矩的下人,你知道吗?”
后面那句话,原先秦玄策时常对阿檀说,他说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凶巴巴的神态,每每叫阿檀心里埋怨,但此时听得秦夫人这一模一样的说法,却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阿檀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冷,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秦夫人对阿檀温顺的姿态还是满意的,她对旁边的大丫鬟半夏吩咐了一句:“端上来吧。”
陶嬷嬷在旁边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半夏出去,很快又进来,捧着一碗浓黑的药汤,端到阿檀面前:“接着吧。”
阿檀睁大了眼睛,倒退了两步,有些惊慌失措:“这、这是什么?”
“不过是避子汤罢了。”秦夫人下颌微微地抬了起来,其实有些时候,秦玄策和秦夫人在神态上很有些相似之处,譬如这般倨傲而冷淡的气息,那是世家豪族出身之人惯有的习性,不自觉地睨睥旁人,“把这个喝了吧。”
那碗药汤大约已经备好了许久,此时都已经凉透了,闻过去有一种又苦又腥的味道。
阿檀的脑袋“嗡”了一下,她的眼眸中浮出了泪光,盈盈欲滴,柳眉颦起,怯弱如雨中梨花,轻愁笼烟,她惊惧不安,情不自禁地摇头,哀声恳求:“我、我不想喝这个,求夫人开恩。”
这般美色,若是男人见到了,大抵要身子酥软,什么都应允,连秦玄策也不会例外,但落在秦夫人的眼中,却又恰恰坐实了狐媚子的传闻。
秦夫人的脸色更淡了:“你日日和二爷欢好,怎么能不喝避子汤,之前是我病着,顾不到这头,今儿我把话放在这里,从此后,你若有服侍二爷,事后须得马上服用下去,一次都不能断。”
阿檀的脸皮儿本来就薄,大约风吹吹就要破的那种,如今被秦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了一通,强烈的羞耻之情猛地涌了上来,她眼睛一阵发黑,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要跌倒。
幸而陶嬷嬷年纪虽然大了,手脚还是利索的,赶紧过来,一把将阿檀扶住了:“快站稳了,好好听老夫人说话。”
阿檀惨白着一张脸,强忍着羞愤,带着一点啜泣的声音:“我不会、我没有……”
秦夫人并未搭理阿檀,她笔直地坐在上首,看了看左右:“你们别在心里说我不近人情,哪怕是寻常百姓家,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二爷的夫人还未进门,断没有让一个通房丫头抢先一步的道理,你们说,是与不是?”
左右都在赔笑:“老夫人仁慈,也是为了这丫头着想,怎么说是不近人情呢,没来由。”
秦夫人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在阿檀身上,道:“阿檀,来,你自己说,我这样算是为难你吗?”
阿檀浑身脱力,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陶嬷嬷的身上,她眼中含着泪,如同风中柔弱的花瓣,嘴唇轻轻地颤抖着,却说不话来。
但秦夫人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着她,目光逼人。
阿檀挣扎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半夏端着药碗已经半天了,也忍不住出言劝说道:“阿檀姑娘,你还是快喝了吧,干耗着有什么意思呢,这是济春堂开出来的方子,温良平和,不是那种虎狼之药,你既然自己说了,不会、也没有,那就算喝了,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