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到一半, 觉察到耳边那道有力的心跳声时, 动作蓦然僵住。
昨夜挑破那层窗户纸后,两人便再未说过一句话, 不尴不尬的装睡。容温是后半夜时, 实在撑不住才真睡过去的。
这没睡够, 脑子发懵,竟忘了他给自己当了一晚上的‘床’。
容温轻手轻脚扯回被他无意压在臂下的裙角, 打算‘起床’, 这刚一动, 便觉得身下不太对。怔了怔, 面色古怪,悄悄把盖在两人身上的毡毯掀开一条缝, 眼睛直往下瞄。
班第是习武之人,五感远比常人敏锐。早在容温睁眼时, 他也跟着醒了,只是担心她尴尬,未露痕迹而已。
如今察觉容温举止奇怪,一个劲往掀毡毯偷瞄。他第一反应, 便是‘血气方刚’的自己又被容温逮住了, 惊得立时要坐起身遮掩。
容温比他反应还快, 一个猛扎, 两手压着他肩膀,死活摁住不让他坐起来。
昨夜还一本正经的与他划清界限,睡一觉起来又‘投怀送抱’,班第越发觉得看不懂容温,“你……”
男人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暗哑低沉,是好听的。但落在容温耳朵里,却足以刺得她头皮发麻。
容温勉强扯出一丝艰涩至极的笑意。
不见素来的坦然大方,颇有些胆怯扭捏、赔小心的意思,“你暂且别说话,听我说。”
班第大手垫在脑后,几分疑惑,几分慵懒,还是配合的“嗯”了一声。
“那个……”容温抿抿唇,指头不自在拽着裙角,试探问道,“那个,你打女人吗?”
“咳——”班第猛然一呛,头略偏了偏,俊脸憋成酱色。眼角余光却一刻未从坐立不安的容温身上挪开。
浓眉拧紧又松开,被她方才的问话,逗得好气又好笑。
但碍于她昨夜明摆出来的避讳态度,并未表露出任何笑意。
吐纳了几息,尽量平静道,“你做错事了?说罢,我不动手。”
班第不认为容温能做出什么天大的错事,她这一晚上都在他怀里窝着。做过最坏的事,大概是睡着后——乱蹭他,蹭得他心浮气躁,睡意尽消。
“先说好,昨夜我睡着了,实属无心之失。”容温根本不敢看班第,自然错过了他眼底交织的复杂压抑,咽着嗓子,“……还是你自己看吧。”
说着,容温麻利翻身滚到一边去,顺便把毡毯裹走了,身子小小一团缩在里面,只露出一颗睡炸毛的脑袋,小心翼翼偷觑班第的脸色。
班第身着深色袍服的颀长身子大喇喇暴露在外,乍一看无甚异常。
可容温盯着他看的眼神,明显不对。
班第坐直身,顺着她的视线,仔细研究了两眼自己的袍子。腰带往下,有块布料颜色似比周围略深,像是血迹风干过后。
“…………!!!”结合容温反常的态度,不难猜这块干血迹是怎么回事。
班第下颌紧绷,一双灰眸冷然望向容温,默然半响。
容温讪讪,昨夜心头烦躁,她完全未曾想起自己来月事了。一直用侧睡姿势,谁知漏了……
漏了其实不要紧,关键是浸他身上去了。
不管是宫中还是蒙古,女人月事都被视为脏污不吉之物,说是会影响男儿气运。
宫中来了月事的女人不许往皇帝跟前凑,不得参加各种祭祀典仪等。蒙古更为严苛,女人被月事脏污的衣裙,甚至不能去河里清洗。
容温自发现‘坏事’之后,便一直忐忑难安。此刻更是被班第盯着犹如芒刺在背,硬着头皮,无甚底气的安慰道,“实在对不住。不过,这事也许并不如传言邪乎晦气。等我回去了,定然去给你求一道驱邪符……”
班第闻言,倏地起身。男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