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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着记忆,玩笑般乱编了几个幼时期盼。

    “也许是想要二公主的云脚珍珠卷须簪。”二公主是皇帝真正意义上的长女,自幼受宠,手里有趣的、漂亮的、珍贵的玩意无数。

    小姑娘嘛,喜欢漂亮,更喜欢自己不曾拥有的。

    “也许是想有个永绶那样的哥哥。”永绶是恭亲王已故的嫡长子,比容温小几个月,是容温血脉关系上最亲近的弟弟,两人自小最最要好,永绶只要入宫,必会面面俱到的打点照顾她的嬷嬷宫女,让她们平日好好待她。

    名分上是弟弟,处事更像哥哥。

    “也许……想重新成为最尊贵的公主。”容温是因萨满批卜,‘命格贵重,有利皇嗣’才得以入宫成为皇长女大公主的。初入宫的几年,宫中自上而下都待她这个‘福娃娃’极为殷勤看重。后来宫中皇嗣渐丰,她的待遇便一落千丈。

    其中落差,不言而喻。

    班第听过容温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愿望后,先是一本正经的表示,“我比你大近四岁,你完全可以叫我哥哥。”

    容温深觉羞耻,严词拒绝。

    班第满脸遗憾。

    然后第二天早上,容温醒来便发现,枕头边放了只带锁的小匣子,是班第送给她的礼物。

    容温其实隐约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见班第一副挟钥匙以令诸侯,不哄骗自己叫他哥哥绝不死心的模样,只好哭笑不得的唤了一声。

    一声‘哥哥’过后,容温得到了一支幼时心心念念的云脚珍珠卷须簪,与一个突然躁动痴缠的班第。

    那整个上午的时光,也随之葬送在了帐篷里。

    自那以后,容温便记仇了,别说叫班第一声‘哥哥’,连普通称谓都是能省则省。

    班第为这事不满了许久,也抗议过多次,奈何容温始终不为说动,今日总算是借着教容温奚琴这事扳回了一城,很是愉悦,唇角疯狂上扬。

    容温被他这幼稚到底的荡漾劲儿弄得憋笑,边学边和他闲扯,“你方才拉的是《鸿嘎鲁》吗?为何听着与侍卫们拉的不一样。”

    《鸿嘎鲁》悠扬是蒙古的劝酒歌,在草原上广为传颂。

    这些日子,容温没少听侍卫们拉唱。

    侍卫们拉唱的马头琴调子,敞亮开阔。班第方才拉出来的奚琴琴音,洒脱之中兼有一分不甚明显的悠长孤寂,意境可谓天差地别。不像敬酒歌,倒更像是一个男子对千里草原的独语与——思念。

    此间天差地别,容温不确定是琴不同,还是人的心境不同。

    “这不单是敬酒歌。”班第似没料到容温对琴声这般通晓,怔愣一瞬后,轻猫淡写解释了一句,便不继续说话,垂头纠正起容温手持拉弦的姿势。

    容温凝着他的发旋,唇角微不可察溢出一声叹息。

    拉了几下琴后,忽然松了握拉弦的手,摸摸他高束的墨发,认真道,“哥哥,去漠北前,不如我们顺道回科尔沁看看吧。”

    “傻了?”不过片刻功夫,班第身上那丝不经意流露的低落已尽数收敛。敲敲容温的额头,淡声纠正,“漠北在北,科尔沁在南,不顺路,回不去的。”

    ——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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