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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你闭嘴……滚出去……”
他从门边柜子上拿起个檀木盒,重重放在榻边,气的转身就走。
阿阴仿佛意识到那是什么,颤抖着手把盖子打开,熟悉的檀香气,一玄一靛两色僧衣,都是阿阴所爱。108颗紫檀木串成的念珠,在她十年后回来找他那日断过一次。还有几张随笔写过的纸张,上面的字从“一切有为法”起始的经文,逐渐变成满纸的“阿阴”,不知是他何时所写。最下面,还有一盏再熟悉不过的杯子,上面的鬼怪纹样仍旧生动,她从未想过竺寒会细心珍藏。
思虑及此,心头无限难过,他行走人间二十载,真正拥有的不过这寥寥几物。
障月拿着一碗走兽眼睛进门时,阿阴正抱着僧衣泣不成声,浸出一片氤氲。正如那身随竺寒火化的玄衣,染上了血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她现下只觉得自己同这具身体贴合的愈加完美,心脏仿佛被罗刹婆尖锐的指甲抓弄,呼吸十分艰难。
“阿阴,吃下罢。”
她闻声抬头,额间有碎发晃荡,面色惨白,双眼红的可怕。
见她不作应答,亦不打算吃,障月先把托盘放在一边,从袖袋里拿出了根黑绳。张开手心,线绳飘起,兀自绕上阿阴脖颈,一点点收紧。阿阴放下手中衣服,双手握住仿佛要窒息的喉咙,喘气声变得重而缓慢,痛感在叠加。
大抵疼了一刻钟,半个字都说不出,栽倒在床榻间,眼泪流个不停。障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试探性地伸出手抚摸她冒了冷汗的额头。
“这是束缚你的鬼线。”
阿阴何尝不知道鬼线,并非受阴司录用的那般鬼差,得酬劳,受庇护。而是签订了单方面受阎罗王制约的协议,日日都要捉鬼,更像是受人驱使的奴隶。
“多少……年……?”
障月满目严肃,道:“一千年。”
阿阴凄凉冷笑,“你们……怎么不教我……去死?”
“他死了就这么难过?”
“你懂甚么?”眼泪如同奔流的水,延绵不断。
障月坐更近些,双手抓住她肩头,把人扶起来,试图给她捋顺其中的道理。
“阿阴,你这幅样子,药叉同我见了都很心痛。地狱酷刑既然挨得过来,就证明鬼命不该绝,只要活着,活着,什么和尚找不到?即便你就想等他,不是也要性命去等?凡人转世投胎不过……”
阿阴无神的眼睛眨了眨,忽然意识到什么,揩了泪水抬头看他:“你说得对,他生前做善事而死,定然有个好来世,我去找崔珏问……”
“你当崔珏会告诉你?生死簿上的事情,哪里能同你讲,且你上次又惹的他与你置了气,少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
……
后来的岁月实在是压抑困苦,亦或是说,自从竺寒死,她从未觉得刹那是快活。
阿阴不出半月几近痊愈,首件事便去阴司跪在崔珏的殿门外两天两夜,手指在门板子上抓出了血,嘶厉哀求他透路竺寒转世下落。判官铁面,闭门不出,差事不办,决计不给阿阴任何应答。
此后,众所周知的阴摩罗鬼阿阴姑娘成为了近些年来唯一的契约鬼差,只道是见了脖颈有根黑线的妩媚女子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