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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木雕?”
民国篇·韩听竺(柒)
唐叁留下的一张图就在茶几上,他伸手拿过来,想展开给她看,自己却先瞟到了角落上写的木雕名字。
是巧合,还是确有联系。
他偏向于后者。
阿阴起身钻进他怀里,定睛看了看那张纸,本来扬起的嘴角霎时间有些僵住。
韩听竺看到了,这个认知好像彼此都知道。看到边角处的字,看到阿阴消失的笑。
他依旧不动声色,同她一起看这张图纸。墨色线条勾勒,像是她提笔之间的藏锋,划心头一刀接一刀。
阿阴不必多看,再熟悉不过。
雕的是般若寺山后的永澄池。
她当年偶遇大师倪玖的鬼魂,守着一处无人知晓的棚屋,里面满是雕好的亡妻。阿阴答应帮他全部烧掉了却遗愿,作为酬劳,他指点她雕一座永澄池。
简明的池壁被她多添了些纹路,池中晃荡波形的水纹,有三株千瓣莲盛放。千瓣莲最细,雕的最难,阿阴一双玉手只在那时磨出了些薄茧,现下已经养的不见痕迹。旁边有凿地的椭圆石碑,被砍掉一块,好似在历史长河中飘荡着损毁了。
阿阴知道,本来就是那般。她最后“池”字刚刻出一个点,手指划破,血顺着刻刀向下流,注入那点,再流淌下去。她却忍不住出神,看那永澄池水奔流,流的不是染了莲花馨香的清水,是血水。
不是指腹血水,是心头血水。
擦干血迹之后,她只那一点染的最深,抠不干净。像姑娘家额头正中的点颊,不是朱砂所作,是咬破手指滴出来的。果断握刀,先是“沙”的一砍,再是“啪”的一落,小块木料坠地,“永澄池”变“永澄”。
年岁太久,阿阴记不具体。大抵是天佑年间,大唐即将倾覆,她把这看做是有关竺寒的天意。
有多久没见到这座雕了,她算不出来。完成了的次日,就被毫无留恋地送给般若寺,当时的住持不知道法号是何,更不知永澄池名为何,感念收下。
她暗自告诉自己:不求结果如何,但记路途苦乐。
嘴巴好似许久未碰过水一般干渴,艰难地道一句:“着实精巧。”
“嗯。”韩听竺赞同。
她故作轻松,试图缓和,“倒是真想亲眼瞧瞧呢,对比下有没有画上这般精细。我想着,这画倒也可以作个拍品了,出自上海滩哪位画工之手?”
他摇头,算回答后一句,开口接她前一句:“十二月初的拍卖会,到时候一起见见,我眼拙,阿阴懂的多。”
“好。”
这算是个约,三言两语间定下了。
可眼前问题是:失窃,韩听竺的人毫无头绪。
若是为了谋财,攥着这么大个物件,定然想要尽快脱手。而弘社从上至下的人遍布上海滩,却一点风声都探不到,实属蹊跷。
阿阴忍不住想,这其中是不是有鬼在作祟。鬼又贪图这木雕作甚?
次日阴天,韩听竺照旧轻声出门,阿阴心中有事,睡不安稳,便紧跟着起床,收拾过后去找药叉。
障月现下同药叉住一所公寓,甚至有好事的传,风流爱玩的罗公子实际男女通吃,为此阿阴笑了好一阵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