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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难忍。
这世上啊,哪来的人事鬼事之分,说到底都不过是个痴情事。
月初之际,阿阴同药叉出来打牙祭,障月同他们这些鬼还不同,他算得上是半个神,不需要时常吸收阴气。
从上海饭店附近的陋巷出来,她特地带着药叉往饭店那边走去,她记得今日是第三日,且心里还在为苏小曼身体里的鬼到底是谁而疑惑。马路的另一边,苏玉良气冲冲地拿着外套出门,而苏小曼挣扎着被塞进车里。她余光看到了阿阴,很深很诚的望过去,下一秒,闭了眼。
两人没当多大的事,不过又是个痴鬼,见过太多。霓虹灯各色璀璨,阿阴不太真切地觉得看到一缕鬼魂,扯着药叉指向上海饭店门口的牌子。
“阿药,是不是有鬼,我怀疑是苏小曼。”
他是真真的看不清,顺着阿阴手指,又缓缓向上看。哪里有什么鬼魂,药叉直到看到有人开窗,上海饭店顶楼正中那扇,是个男人,是韩听竺。
阿阴四顾着寻找,因而没见到。药叉避开那直勾勾的目光,“阴摩罗鬼,你在这儿跟我逗闷子呢?”
“啊?”她回头皱眉发问。
药叉伸手拍她圆润的后脑勺,阿阴每每都把乌发梳的光滑,鬓到耳后,一只簪子绾青丝。明明再俗气不过的妇人发型,她眉目娇艳张扬,撑得起。
“往上看,我走了。”
他走的很快,仿佛话音未落就消失在小巷。
阿阴听他的指令抬头,明灯晃晃的上海饭店,冬日里唯一开着的那扇窗,黑色长袍,冷冽面庞,身子不太明显地倾着。那人正看向阿阴,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
她当时便想,上海饭店的楼好高啊,她都看不清他眉角的疤。
身边有不绝的行人、匆匆的烟贩,汽笛声断断续续,话语亦连绵起伏。阿阴就定在那,仰头看他许久,他不动,她亦不动。
这情景也太过熟悉。
那年冬末,枯满长安,你穿靛青僧衣在楼下看我。
今岁仲秋,萧风临沪,你穿玄色长袍在楼上望我。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缄默,绝口不提,这千年红尘翻涌。
夜晚让人心变得愈发的软。阿阴看太久,眼睛都有些酸涩到湿润,又或是她真真忍不住那股柔肠。你要理解,自从竺寒走后,她日日过的皆如夜。
直到唐叁急匆匆地过了马路,恭敬地请阿阴进去。好像是两人同时移开视线,仿佛谁先快一秒,亦或是谁慢一秒,都是对此情此景的亵渎。
电梯门打开,男人如同年轻时那般毛躁不安,立在外面,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写满痴迷。阿阴走过去,挽住了他手臂。
“我有些馋嘴,便叫了阿药一起去吃乔家栅的汤包。你知道我惯是不喜欢吃这些的,也是忽然想到萝儿走前总同我讲,有多么好吃……”
周萝,迁居英国的周老板周之南妻子,韩听竺曾认作义妹。
“怎么不跟我说?”他皱眉,责怪中写满了吃味。
阿阴最是会哄他,只是平日里大多不那么顾虑他的感受,最后便都是韩听竺僵硬地上前求和。
“韩先生可是大忙人呢,我哪能每天缠着你陪我?”
“我竟不知道你这
般明理。”
天知道他多希望她“不讲道理”一些。可刚才遥遥相顾的情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