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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喉咙很干,“可以。”
不说再见,她进门,毫无留恋。障月心里有百转千回的思绪,一句都没说。他多想紧紧攥着她问,是因为方观澄怀里的女朋友长卷发飘扬才让你终于决定换发型吗?
女人明里暗里的妒忌心,千百年来经久不衰。那阿阴便干脆展示出来,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回到自己冷清的家,阿阴一件一件褪去外衣,换上条长至脚踝的吊带睡裙。先回书房,宣纸上的笔迹已经干的彻底,毛笔尖也染着墨水定了型。她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波澜移开了目光,然后跪在地毯上翻书桌下面的柜子。
许久,找到个见方的礼盒,翻开盖子,是一支纯黑色的钢笔。忘记是药叉送的还是障月,居然无意带了过来。她在北京与药叉同住,到处都是现代玩意,更不必提药叉特地给她买的,但始终都是放在那,从来不动。
眼下,宣纸卷起,暂且放在一边,再找出个崭新的笔记本,皮革的封面,还带着纽扣。
她尝试着用钢笔写字。
夜很深了,这是2014年的第一天,都市路灯彻夜长亮,正如公寓里这扇窗前的阿阴。没多会,她就放下了笔,习惯性地把钢笔搭在笔搁上,有些打滑晃动了下,她认真地按住,终于静了下来。
那晚,阿阴不睡卧室,进了另一间次卧改成的祠堂,台子上只有一只骨灰盒,不见曾经开元饭店阿阴房间里的衣冠盒,因衣服上的味道散尽,她挂在衣柜里,那里满是熏香,“熟悉”的气息才能长存。
点一炷檀香,默默道一句“新年快乐”,对竺寒说,对韩听竺说。她现在是彻头彻尾的人,比现代人更老旧守古,逢年过节便要祭拜,雷打不动。
然后呢?着吊带睡裙的消瘦女人不见,成一缕黑灰的烟,钻进了骨灰盒。
庆幸没人见得到,不然定要惊呼见鬼。
也是真的见鬼。
她声音很低、很小,对韩听竺说、对空气说。
“我太久没来与你同睡了是不是?我不能常来,这样你定然觉得我过得不好。可今日还是来了,心里都是那种几十年没有过的碾碎感。”
“其实我过得蛮好的,我看着他过得更好。就是现在有些不真实,居然想让他抱抱我。”
“听竺,你不要醋,那就是你。”
“我是真的有些挺不住了,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生死簿真是恼人,一时风光又有何用,他下一刻就有可能跌入泥潭。”
“我余愿不多,好好送走了他,便去找陆判官抹阴寿……”
书房桌子上未合页的笔记本上,她初写硬笔有些不适,只顶格写了四个字。
早悟兰因。
2015年夏,方观澄与蒋棠分手,原因不明。
恢复单身并没有让阿阴妄动,她只是去看他的次数越发频繁了。大概过了两年,还是三年,他始终未再谈恋爱,阿阴觉得有些不正常。因在蒋棠之前,他也是谈过的,莫不是对蒋棠用情太深无法自拔?
想到这点原因,心里很不是滋味。
药叉每每夜里跟她视频,都要啰嗦上几句,不要再去见方观澄,多跟障月一起。
那几年,好像什么特殊日子都是和障月一起过的。
除了元宵节、立春,还有初雪。他也知道她心里结着的那几道痂,不去触碰。
她越来越像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