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怀里的青衫男子,想来他应该就是皇后的嫡亲兄长,白毓辰。
小厮将永嘉和姜尚宫引到房门前,躬身退下。
姜尚宫见小厮走远了,才抬手敲门,三短两长:“王公子,您丢得香囊找到了。”
永嘉正诧异姜尚宫的称呼,面前的屋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姜尚宫先推门走入,接着请永嘉进来,关上了门。
屋门关上,永嘉才看见躲在门后的黑衣男子。
宋思楼瞧见走进来的姜尚宫,悬着的心落下来,握在腰间佩剑上的手也慢慢松开,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追随至姜尚宫身后,他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宋思楼扯掉面罩,上前两步,垂眸望着身前的人儿,面色难掩激动。
永嘉摘掉帷帽,她的小脸一点一点在轻纱后浮现。
宋思楼的心跳快了,他又贴近一步,伸出双手想去触碰她,却又蓦得僵住,他看向一旁的姜尚宫,眼底似有一丝尴尬闪过,讪讪的收回手,转而向永嘉低身行礼:“臣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永嘉忙扶起宋思楼:“宋哥哥不必多礼…丞相的身子可还好?”
宋思楼闻言,眼底才有的一点光亮暗淡下去,他摇了摇头:“不好…只怕…只怕难能过了这个年。”
永嘉心上一沉:“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而为。”
宋思楼道了声谢,房中烛火闪烁,他垂着头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看向一旁的姜尚宫:“我可以与殿下单独说些话吗?”
姜尚宫闻言迟疑,望向永嘉。
宋思楼亦凝望着永嘉,深黑的眼眸满是期待,盼着她点头。
数月未见,他消瘦了许多,两颊凹陷,下颚布满青色的胡茬,眼底充斥着血丝,永嘉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思楼,从前的他永远是风度翩翩,笑起来温柔又干净。
她望着他,望着他的狼狈他的憔悴,似乎可以见到他所吃过的苦,那些因她而受的苦,那些本不该由他承受的苦。
永嘉点头:“好。”
宋思楼笑起来,眼底的血丝似乎更红了。
姜尚宫垂下头,退到屋门外。
“臣也许…要在京城多留一阵。”宋思楼与永嘉隔着房内的圆桌坐下。
永嘉闻言略有迟疑,却先未开口。
“父亲也许挨不过今冬…臣不敢走,臣怕一旦走了,再回不来,连父亲的葬礼都看不到。”
永嘉望着对面颓废的宋思楼,叹了一声:“你既已有打算,若需什么,告诉我便好。”
宋思楼有些意外:“殿下不拦着臣吗?”
滞留京城这件事,理智上讲,永嘉是不赞同的,一旦未来哪一环出了问题,被沈邵发现,揪出来,她们所有人都要倒霉。
可父子亲情,宋思楼与宋老丞相的感情不亚于她与父皇。她由记得父皇走时,心上的疼,像一把锋利又迟钝的刀,反复的割在心口,她有切肤之痛,又如何能开口让他此时离开。
永嘉摇了摇头:“你留在京中一切小心为上,若有可能…我去求求陛下,让他放你回来。”
“殿下近来过得好吗?”宋思楼第一眼便看出永嘉瘦了,瘦了很多很多:“臣不在的日子里,陛下可有为难殿下?”
永嘉低垂下眼眸,闻言,浓淡相宜的眉毛忍不住轻蹙,仅是一瞬,她便仰眸望着宋思楼笑了笑:“没有…陛下没有为难我。”
宋思楼望着永嘉唇畔的笑,一时晃神,他也扯出些笑来,迟疑又期待的问:“殿下…还愿意…与臣在一起吗?”
永嘉呼吸一滞,她躲闪目光,垂头僵坐片刻,忽从桌前站起身:“我该走了。”说着便带起帷帽向屋门走。
宋思楼在后站起身,他望着永嘉的背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