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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耳边悄声言语道:“哥,红花绿叶种种好,什麽香什麽甜,我早都尝过了,万花丛中过,才品出来滋味最美不过这後庭花。好哥哥,你只来劝我,我也说一句你听,真不是我蒙人,是你自己从来不曾试过一二,才不知这龙阳自然有阴阳比不上的许多受用哩。”
宗瑭摇头,又说道:“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如何能比得上女人的款款温柔,有什麽受用,你渐年长,也须懂事,不得任性胡闹,我回朝後先与母亲商量,择日与你选个王妃,也好叫你收收心。”
宗瑞就在他哥怀里撒闹起来,不肯选妃,反而说道:“我就不爱那什麽温柔款款娇滴滴的女人,又不禁弄,有甚乐趣,我只要我那人,这世上只有他才能让我如意称心。”又忙岔开话头,搪塞立妃之事,来问他哥,“哥,这世上你瞧著哪个男人长得美?”
宗瑭笑道:“自古昂扬大丈夫,论什麽容貌美与丑。”
宗瑞缠著要他说。宗瑭便随口讲道:“我觉那个王兆鸿,实在一派豪杰气概,真正好男儿本色,若论男人之美,此人为典范。”
此一句话,其实宗瑭说来并无他意,确实是称赞那王兆鸿英雄了得。不想落在宗瑞耳朵里,他就用起心了,暗暗寻思起来,就这王兆鸿最是可恶,若非因他,我如何挨了这顿打,更不会与我那人两相分离,害我受尽相思煎熬。若让此人痛快便是我的一桩不痛快。我瞧著这王兆鸿确实也有些动人姿色,难怪我哥这样从来不重美色之人也要赞他一句,我哥这般说,莫不是对他有心?如有心,倒好了,我加以撺掇,让我哥日後留神收用他,料他那性格必然不会依从,不怕他下半辈子不落成深宫禁脔,到时候有得是他的苦头吃。想到此处,心中须臾转过万种机关,也是一时冲动,就附耳对他哥玩笑般一味撺掇起来。
宗瑭听他说完,只笑道:“休胡言乱语,你自己胡闹,还嫌闹得不够吗?”
宗瑞就笑起来,又说:“哥,先前咱俩你说女人好受用我说男人好受用,你总不信我说的,这受用不受用不是用嘴说出来的,只有真正受用过才知道。打个比方,这里面有一种你肯定中意的受用,便是如同驯服烈马,若降服这般一个真豪杰真英雄承欢胯下,其中乐趣岂是女子所能比拟?就是这匹烈马牙口稍嫌大了点,不过也不碍什麽,您下手归置起来,还能骑好一阵子。”
宗瑭听他说得太不像话,就沈下面孔,教训了他几句。宗瑞见勾不得他哥起兴,又怕他哥真生气,就不敢再说了,将这一时的念头抛忘了,乖乖窝在他哥身边,渐渐睡了。其实当时宗瑞那般说,宗瑭心里也不知怎的,竟暗自把念头动了一下,似乎当真对那王兆鸿生出了绮念,只是倏攸间就被他压了下去,无人能瞧得出来,就连宗瑞也未能察觉任何端倪。只这一念之间,待到日後他坐稳江山,最後却成了王兆鸿一生的祸引。此事为另一场孽缘,暂不详述。
接著再说这小翼王,身体逐日康复,心疾却与日俱增,成天脑袋里就琢磨著彭天虎长彭天虎短,彭天虎圆彭天虎扁,就差在脑门子上顶著彭天虎这仨字了。他出不去院门,就使身边心腹内侍过去不断溜的打听,恨不得那边放个屁,他这边也能听见动静。这内侍打探回来,宗瑞著急忙慌追问。这内侍不知怎的说话偏支支吾吾,带说不说的,直把宗瑞恼了,兜脸就给了一个大嘴巴,打得跪在地上,战战栗栗,把彭天虎如何赶了所有内侍出来,又如何连日都和一个俊秀小厮双宿双栖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与宗瑞说了。
宗瑞听了此事,只觉天昏地暗,都气得呆了。好半晌,宗瑞才能开口说出话来,跌在床上顿足捶胸,千贱人万贱人骂了许多磕碜话,又逼问奸夫是谁,得知正是之前射过他一箭的查妥郎,当时就把宗瑞气得半死。打从这起,宗瑞算是泡在醋坛子里了,更是将这查妥郎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