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样子还是要做,裴青时咳了声说:“殿下的婚事,还得看父君之命,咱们内阁在此事上说话也不做数,不如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几位阁老没想到一向实干的裴青时竟然也开始和稀泥了,孙昌吹着胡子,气得手都抖了。
大家转而都去看商白珩,这位可是燕熙的授业恩师,在此事上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知猷说的在理,且等圣裁罢。”商白珩淡淡地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合上杯盖,徐徐道,“只是,建安郡主生产不久,身子娇弱,若是跪出个好歹,谁都担待不了。此事缓不得,不如内阁作主请人去照顾一二?”
梅辂点头说:“叫文渊阁内监搬了椅子和软垫去,劝郡主要以身子为重。”
话说到这份上,连孙昌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汉宋两家说到底是要保太子,孙昌没理由再生枝节。虽然他觉得实在不成体统,但汉临嫣话都说出来了,他也不能逼人把话咽回去。再者,宣隐是个虚名,还能做点文章,总不能睁眼瞎把宋北溟说成是女子吧?
孙昌想,此事回头礼部不认就是,宣隐不过是个假名,总督的官再大,其婚事也够不上由礼部来办。他只要咬死把宣隐和燕熙分开,就不算把燕熙嫁到别家去了。
内阁就这样达成了默契。
若按着历代内阁,莫说太子婚事,便是皇帝后宫偏宠谁,内阁也要提醒一二。到了燕熙这么破天荒的大事,内阁反而没了声音。
内阁里都是多年的老狐狸,这些人个个说管不着,其实已然是表态了——内阁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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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报:“不好了,太子妃娘娘也在午门外跪下了!”
“唉呀!”孙昌刚压下去的心又提起来,他真是头都大了,让道,“太子妃娘娘瞎掺和什么?”
“太子妃娘娘说……说……”来人急得呛咳,“说要请陛下收回成命,她不当太子妃了!”
淳于公府于清流中影响深远,又有将门传统,太子在这时候失了淳于公府支持,那可如何是好!
“胡闹嘛!”孙昌痛心疾首,说话间就要出去。
其他几位阁员皆是起身,梅辂快走几步,把孙昌拉住,说:“本官倒觉得此事还有转机。”
孙昌急道:“这还能有什么转机,临嫣那丫头带那五把刀来,就是不留余地了!那可是五把功勋刀,上面都是忠烈的血,陛下甚至不能责罚她,否则就是往忠义之士的心口捅刀子,也会让百姓寒了心,还会伤了边关将士们的心,这叫陛下怎么裁夺?汉宋两家是在逼迫陛下让步,陛下什么脾性?怎会容得他们?”
孙昌顾不得了,把大家心里都明白的话抛出来:“而且,无论她如何为太子,提的要求是打天家的颜面,陛下绝不会答应的!哪有太子嫁进凡家之理?外头的血统风波尚未过去,这头又这般逼迫陛下,跳出来的势力,都是保太子的,谁管陛下?谁管陛下啊!这是要陛下……要陛下……”
孙昌说到此处,声泪俱下,他爬满枯纹的手用力地抓梅辂说:“梅守正,咱们是陛下一手提拔的老臣,非常时刻,不能陷陛下于危机四伏而不顾。我孙昌就算砸碎了这副老骨头,也要拼死护住陛下天威。你们要明白,没有陛下,何来殿下啊,守正!”
裴青时、周裕听了皆是面色难看。
商白珩在此时走出来,他是尽人皆知的太子党,在此时说什么都难以避嫌,但他还是轻声劝道:“孙大人,正是因着建安郡主所提之请逾越过分,此事才有转机。”
孙昌想骂商白珩,可他又不舍得落了太子少傅的颜面,低声质问:“商道执,你说得轻巧,越逼迫陛下,越有转机?”
裴青时眼珠子一转,听明白了,他与孙昌有些忘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