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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染了几分薄汗湿淋淋的贴在脸侧鬓角。他伏在桌上,目光透过窗户,低眸下视,眼神苍凝又柔软,眼睛里像掬满了水,清漾漾的流着脉脉的光。
郑蔚澜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直到看到魏恒的眼睛,才知道魏恒改变了什么地方。
魏恒看人,不,应该说是看待这个世界,不再那么的冷漠,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魏恒迟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郑蔚澜一直在盯着他,便半回过头看向他,伸出食指点着窗户,指尖稍稍往下一滑,在结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的窗户留下一道痕迹,轻声道:“对面就有一家粥店。”
郑蔚澜穿上羽绒服,全副武装的出去了。
粥店就在旅馆对面,不到十分钟他就夹风带雪的回来了,先站在玄关把一身凉气抖落干净才往里走,他觉得现在魏恒脆弱的很,不能见风不能着凉,真跟坐月子的小媳妇儿差不多了。
他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把两碗粥放在桌上:“白粥和瘦肉粥,你想吃哪个吃哪个。”
魏恒没理他,他抬头一看,魏恒正在窗户上画画。
魏恒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懒懒散散慢慢悠悠的在窗户上滑动,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曲折弧线,弧线串成一个很卡通的猪脸。
郑蔚澜原不知道他在画什么,看到魏恒画两笔就往窗下大街上看一眼,才知道魏恒在画粥店门口穿着玩偶服装发传单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照在脸上的头套就是魏恒画在窗上的猪脸。
“……你还吃不吃饭了。”
郑蔚澜有点无语。
魏恒这才擦擦手,随意的拿了一碗粥放在面前,温温吞吞的吃起来。
郑蔚澜远了他几步,坐在一边抽烟,问:“想好下一步该干嘛了吗?”
魏恒低头喝粥,不假思索的,淡淡道:“回林子看看。”
起风了。
城市里有林立的高楼阻挡,所以不明显,出了城到了郊外,呼呼烈风就像野兽在远方嘶鸣嚎叫。
魏恒坐在车里,沿着山腰公路下山时,看到那片在空旷的雪地上拔地而起的庞大的杂树林,风卷动林梢,林巅在翻滚,就像一只洁白的绣球在雪地上滚动。
林子外是宽阔的江水,江水像一条皱巴巴的袖带,亦静亦动的江面上横渡着货船和邮轮,船舶的汽笛声像海里的鲸叫。
把车停在林子边缘,郑蔚澜从后背箱里拿出两把折叠铁锹,分了一把给魏恒,走在前面挥砍着柞树杀气腾腾的树枝。
林子长在悬壁上,下面就是滔滔江水,比别处更添湿冷的寒气。
魏恒拉紧了围巾,用折叠铲支撑着,跟在郑蔚澜一步步向前开垦。
越往林子深处走,两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越鲜活。脚下吱呀作响的积雪就像当天晚上他挥动铁锹时的喘息声,而高星元趴在他后背上逐渐冰冷的体温就像林子里一股股冰冷的寒气。
走着走着,魏恒撑着铁锹坐在一颗倒下的树干上,拉下遮住嘴唇的围巾,扬声叫了郑蔚澜一声。
郑蔚澜把铁锹往地上一插,气喘吁吁的回头问他:“怎么了?”
魏恒侧对着他,低垂着眸子看着地面,道:“就在前面,第三棵桦树,树干上有标记。”
郑蔚澜回过身,往前眺了一眼,道:“你别过来了。”
不一会儿,他的身影隐入密密层层的林影后。
魏恒坐在树干上等着,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表。
十几分钟后,郑蔚澜回来了,脸色极差的朝魏恒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正色道:“没有东西。”
纵使在预料之中,但魏恒还是怔了怔,随后竟如释重负似的叹了口气,道:“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