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虎日夜不合眼都忙不过来。尤其是牛羊产崽的时候,挤羊奶、打酥油,挤牛奶煮牛奶、打黄油,冬天打酥油的时候十几个人都要忙半天。”听盼娣的名字就知道她家肯定是不喜欢女儿,家里是非多,所以现在才喜欢清净,蜜娘也跟她说心里话:“养牛羊就像我们种庄稼,闲的时候有,忙的时候能把人累的吃不进去饭,庄稼人遇到蝗灾就要卖儿卖女,牧民养牛羊要是遇到白灾或是牛羊生病,十年的家底一季就能给掏干净,好点的能再爬起来,倒霉了只能自卖其身。”
“等我盖了砖瓦房后我就只养百来只牛羊,我一个人忙活的过来,也够我吃用了。”盼娣顿住脚,她本来没这份勇气的,但听蜜娘不赞成,她越发有想法。
蜜娘拍了拍她肩膀,“你干嘛气冲冲的?我又不是你爹娘,不会催你嫁人的。”
“我没气。”她扯出个笑,就是因为没爹娘管她,她才想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
蜜娘笑笑不再多言,帮着她把几十只羊往回赶,由着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她震惊盼娣有不嫁人的念头,换她她是不敢的,不说别的,就说艾吉玛爹娘离世后还没过头七,他两个姐姐独自在家夜里就有人去敲门,她们还是当地人,都吓的在一个月内慌忙出嫁了。
想到这儿,她又多了句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说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了,那就是吊在狼群里的肉,谁都想咬一口。”
盼娣沉默一会儿,说:“救济院就在官府旁边。”
日头落了,蜜娘也到家了,她过了河对盼娣挥手:“我到家了,先回去了。”
“好。”盼娣点头,又走了一段路停下脚往后看,蜜娘家是被毡包围出了个圈,靠东北方的毡包是灶房,浓烟夹杂着肉香从毡顶冒出来,又被风卷走,其其格和吉雅的笑闹声也被风带了出来,。不远处有四头骆驼摇摇晃晃地往这边来,脖子上的铃铛声随着骆驼哼哧哼哧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个,你的羊都跑了。”
突然的说话声把盼娣吓的差点蹦起来,她转个身看过去,是个见过几面的男人,她胡乱点个头,不走心地问:“这么晚了还出去啊?你忙,我先回去了。”
……
蜜娘进屋就看到其其格胸前的红坠子不见了,她蹲下抱抱扑过来的孩子,见兄妹俩一人拿了个木雕的小骆驼,她拿过问:“这又是谁送的?”
“嘻嘻,阿爷给的。”其其格歪着头,满脸的高兴,还从腰上挂的荷包里掏出个木头印章,印章的底座上刻的是朵花,“这个是哥哥送的,我哥也有一个。”
吉雅把他的也拿了出来,底座刻的是个丑丑的“吉”,印章打磨的很光滑,一个倒刺都没有。
“艾吉玛送的啊?”蜜娘问,她看了看木雕的小骆驼,再看木刻的印章,这一老一小真是费心了,水磨的功夫不知道耗了多少心思,还瞒着她跟巴虎。
其其格和吉雅双双点头,一手攥个玩意儿,还不知足地说要是能天天都能过生就好了。
“想的美。”蜜娘拧了拧他俩的胖脸蛋,听到骆驼的铃铛声,打发道:“出去跟骆驼玩去,我去帮你爹做饭。”
巴虎听到脚步声渐近,头都没回,“可算舍得回来了?”
“艾吉玛你也出去玩,我来烧火。”蜜娘也打发他出去,等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抬头看掂铲子的男人,啧啧道:“就出去了一会儿就盼着我回来,可真黏人。”
男人装模作样冷哼一声,随她怎么说。
“你闺女的坠子你是怎么骗下来的?”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骗?”一盘菜起锅,巴虎舀水洗锅,转口说:“明天蒸包子,我想吃牛肉馅的包子了。”
“你先给我说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取下来的,我跟你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