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他每走一步膝盖就疼钻心一般,可他不能停下来,男人正在他身后追赶,如果他停下来被抓住,迎接他的肯定又是新一轮的暴打。
他狼狈至极,眼角淤血青肿,汗水流下去的时候因为太咸疼得眼睛直抽抽,他只能眯着眼,使劲往前跑。
男人今天喝了酒,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晃的,可是相对于瘦小的顾即来说,这样的成年男人完全不是顾即能抵抗的,于是他听见男人的声音近了。
那像是从噩梦深渊里传来,要把他狠狠撕裂,“你再跑,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操-你妈个龟玩意,老子供你吃供你住,没想到养了只白眼狼,你他妈诅咒老子死,老子告诉你,老子命长着呢。”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顾即拼命的往前跑,太阳渐渐落山,远处一片黑暗,他不喜欢夜晚,夜晚太漆黑,而他只有一个人,可是现在,他身后有那个名为他父亲的男人,他宁愿投身黑暗,也不想被那只大手抓住。
更近了,近了,顾即大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眼泪刷拉拉的从眼眶里面涌出来,热泪滚滚,烫得他睁不开眼。
不要过来,谁救救他?
一声压抑在喉咙的尖叫,男人的手狠狠攥住他后领口,领口瞬间勒住他的脖子,他嘴张着无法呼吸,眼泪鼻涕一起下,整张脸变得扭曲。
太难受了他要死了,男人不管不顾的揪着他的领口往后拖,不要,他不要回去,救救他呀,谁救救他?
没有人会救他的,上一次邻居劝架被男人无理取闹打了一拳后,就没有人敢上来相劝,可是他哪里抵抗过男人,他只能用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前领口,令自己有些微喘息的机会。
一阵蛮力,他已经被甩到地上,地面扬起的灰土洒进了他的眼睛里,跟着泪水混合在一起,使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他看不见,身体的触感却更加明显,男人的拳头如雨般落了下来,他被冲天的酒气包围着,像要溺毙在这肮脏的气息里。
男人从来不打他的致命处,他知道即使是自己的儿子,杀人也要偿命,所以他挑着顾即的弯在地上的抖动的背打,狠狠一脚一脚踢向顾即的四肢。
醉酒的人,是不会明白这些拳脚落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的痛楚的,他只管发泄,没有人会来制止他——他只是在教训自己的儿子罢了。
老子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古训,人们一向愚昧的遵守着。
顾即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疼得像要散架,他前几天被甘小雨打,甘小雨到底是孩子,不敢出全力,即使留下淤青也是几天就能消散的事情。
可男人不同,上一次被打,顾即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每动一下都是锥心的疼。
他有时候想想,要不干脆被打死算了——可现在眼前竟然浮现了林景衡的脸,清冷到寡淡的一张脸,偶尔大方的给他一个笑容,他就能开心好久。
这个世界上是有人肯同他亲近的,他不能就这么死了,林景衡会伤心的,那样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