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一股惧意涌上心间。
回到寝殿,元景行抬手掀起幕帘,龙塌上的人陷在软绵的被褥之中,乌黑的发丝贴着瓷白的小脸,睡得正沉。
粗粝的手轻轻碰触她的脸颊。
时月影似是感受到黑暗中的视线,辗转醒来,撑坐起身,睡眼惺忪的,“邹御医我没有发烧。你不必守着我的,害得你夜里都睡不成。我明日就想回家了,我想我的父母兄长,这本话本我过几日进宫再看。”
元景行坐到床沿,侧身看她,“皇后,都是朕不好。”
“唔?”时月影清澈眼眸眨了眨,“你说、”
下一瞬,男人倾身印在她额间。
很轻很柔,如珍如宝。
她霎时间忘记反抗了,男女授受不清,他怎么能亲她呢?!
正要与他说道理,男人的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小皇后美目骤睁,“你怎么,唔?!”
他不由分说地轻轻吻她。
时月影伸手去推,面前的胸膛宽阔坚实,她阻挡不开。
半响后她捂着唇,晶莹水眸瞪着他,“你怎么能这样,你、我、”
“你我成亲两年了。”元景行伸手拨开她额发,“你是朕的皇后,你先别急,时月影,仔细听朕说。”
***
时月影抱着膝盖,双眸湿润而空洞,一头如瀑青丝披散肩身,整个人很安静很安静。
过去的半个时辰,身边的男人用温和的声音同她说了许多话。
他说,他就是元景行,他去边疆之后两人的婚约并没有解除,他回皇城继承皇位,正式迎娶她进宫,封她为皇后。
他说,她大病初愈,失忆了,这两年来他与她一直过着琴瑟和鸣的日子。
他说,姑母已经去世,她的父母被三个兄长回了金陵老家养老,一月会给她写一次信。
他说,今年并非甲子年,而是戊辰年春,她刚刚年满十九,她失去了四年的记忆。
时月影反应过来后,歪在床榻上轻笑起来,“大半夜的,邹御医编这些来捉弄我是不是?”
元景行神色肃然,“那你记得自己这趟是如何进宫的么?”
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唔,姑母命人接我进宫参加中秋宴会,所以我就、我就、诶?”
“时月影,那你说花园里的景色是春景还是秋景?”
她眉宇蹙起,水眸微怔,半响才道,“我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手是怎么伤的么?”
她摇了摇头,说不记得。
他循序渐进地问她,声音温柔,然后饶有耐心地等她回答,可是时月影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眼睛湿漉漉的,咬着唇几乎哭出来了。
“御医说你只是失忆,等过阵子就会慢慢想起来,不要怕。”
彻夜长谈,最后元景行将一封信交到她手上。
那是她父亲亲笔所写,她认得出字迹,里头一字一句阐述了她这个病的由来。时月影静静地思索了许久。
“我的娘亲有这个病的。”时月影怔怔开口,“我大概也有......小时候。”
“小时候怎么?”元景行将她拉入怀里。
“小时候有一次我同哥哥溜出去玩,哥哥说给我买一根冰糖葫芦,后来他没有买。次日起来我同他吵闹。当时哥哥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他说他昨日明明买了。我不信,他就找出了外衣上的糖浆。再然后父亲罚了哥哥,说他带我出去被马车撞到,险些酿成大祸,可是我......”时月影咬着唇。
“你也不记得自己被马车撞到了?”元景行替她说完。
时月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