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宫人们正准备熄灭门口的几盏琉璃宫灯。
元景行就在外室内木榻上安寝?
时月影撩开幕帘, 步步朝着木塌走去,她人还没到,皇帝已经抬眸看过来了,“怎么?皇后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朕?”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疲。这几日来她如同幼兽一般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问。他说了一个谎,必须以千万个谎言来圆第一个。
时月影眉尖若蹙,轻轻柔柔地问,“我们不是夫妻么?”
皇帝继续擦头发,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那我同你,不该在一张榻上安寝么?”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
若是旁的妃嫔,这句话就可以当做勾引君王了,但她不同,神色懵然,语气认真。
元景行眸光微微一凛,慢条斯理地收起布巾,站起身看她。
时月影自然而然地仰起头,如此静谧的殿中,皇帝汹涌的眸光看得她心间微颤,不禁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皇后说得不错,朕过去两年,确实与你夜夜同榻而眠。”
唔?
时月影还未回过神,就被他攥着手腕往内室去了。
***
内室的一切摆设皆按着她的喜好,月白色天丝幔帐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温柔无限。
时月影更确信自己过去两年间确实生活在这座富丽宫殿之中。
她规规矩矩地盖好被子,身边的男人身形健硕,强势地占据了大半的凤榻,幸而凤榻宽绰。
男人熄了床头的琉璃灯盏,“睡觉。”声音沉稳,命令的口吻。
他说这两年来夜夜与她同榻而眠,然而对于失忆的她来说,自己前几日还独自在时府的闺房里安寝。如今却躺一个男人身边。
时月影提了提被褥,内室的炭火炉烧得不够旺。
细微的动作瞬时被男人察觉,“冷?”
“不、不冷。”她别扭回应。
下一瞬劲臂强势地捏过她被褥下的小手,她的手冰凉。
小皇后霎时僵滞,瞳孔骤缩。元景行却得寸进尺,霸道得将她整个揽入怀中。
周身的寒意瞬间被驱散了。
“男女授受不清!元景行!你怎么能?”
“朕是你的夫君。”
黑暗中,男人再次用沉稳的声音提醒她。大掌包着她冰凉小手,蛊惑般耳语,“时月影,你要记住这一点。即使失忆了,也得记住。”
时月影抿了抿唇,她乖乖的,静静的,额头抵在坚实的胸膛上,闭上眸强迫自己习惯陌生的气息与体温。
空气稀薄,渐渐地,内室的炭火炉烧得旺起来了,额头沁汗。
男人的气息渐渐匀长,似乎已经沉睡。
于是她企图挣脱滚到凤内侧去休息。手腕才动了那么一寸。
男儿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纵、欲伤身,你大病初愈,还是别动这些心思为好。”
“?”他在说什么奇怪言语?
“皇后每个月只在初一侍寝,今日并非初一。”
元景行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却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急功近利,不要得寸进尺,不要吓着她。
“臣妾只是觉着暖和了,没动歪心思。”时月影窘迫地挣脱怀抱。
铁臂终究松开,“暖和了最好!你这样不安分动来动去的,朕也睡不着!”
于是二人分别占据了凤床榻的两侧安寝,中间宽阔到能再躺两个人。
至半夜,时月影陷入了恐怖的梦境。梦中她被禁锢在灵兮殿那张精雕细琢的金丝楠木榻上,被一个男人肆意拥在怀里。
画面一转,未央殿的凤榻,长长的锁链,雪锻衣裳,画面零碎且不堪。
一双柔荑阻挡着,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