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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温梦笑笑:“快别折腾了。”

    “那可不行,做人得有点仪式感。你等我晚上定个大蛋糕,咱们就在医院大厅吃,馋死其他人。”哪怕是在医院里,廖维鸣依旧想维持一些无用的浪漫。

    玩笑活跃了沉重的空气,可命运并不想给人喘息的机会。

    这边廖维鸣才披上羽绒服,下一秒,icu的门就开了。

    穿防护服的医生走出来,沿着走廊一路喊道:“温邈的家属在吗?温邈的家属。”

    温梦听到母亲的名字,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我在。”她站起身,回得很慢。

    “麻烦跟我进来一下。”医生说。

    icu的那道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雪白的通道。两侧有办公室,尽头是病房。医生带着温梦和廖维鸣进了右手边的一间屋子,指着板凳说:“请坐。”

    预感在温梦心中扩大、膨胀,很快就变成了真的。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说。

    短短八个字,概括了温梦母亲的一生。

    温梦还没有说话,廖维鸣已经急了:“怎么会这样呢,麻烦您继续治吧,我们愿意花钱的。”

    可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金钱已经多买了半个月光阴,再不能多留温梦的母亲一天了。

    “病人目前已经处于脑死亡的状态,再借由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当然决定还是要你们自己做,我只是作为医生,给出一些建议。”

    空气瞬间凝滞,沉下来,砸得人粉身碎骨。

    有句话说,父母是横在我们与死亡之间的帘子。[1]

    当他们离开之后,那道帘子被彻底掀开。人生从此再没有来处,只剩归途。

    从这一刻起,温梦不再是个孩子了。这是一种茫然的冷,如同被赤|身泡进雪里,孤零零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路上,温梦整个人是麻木的。

    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又好像没有。

    “妈妈之前跟我说过的,说她最近有点胸闷,说了好多次。”温梦开始不停地重复,“可我当时没有在意,我以为她只是没有休息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为什么当时没有劝她去医院看看?我为什么不自己带着她去做体检?我为什么——”

    “温梦,别说了。”廖维鸣打断她的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可这是谁的错呢?

    总该有人为这场悲剧负责,如果不是她的话,还能有谁呢?

    而此时廖维鸣又开口,声音很轻:“想哭就哭吧。”

    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温梦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是呆呆地站着,脑袋里是空茫茫的一片。

    廖维鸣没有催促她,仿佛也被巨大的悲伤裹住了。

    很久后。

    温梦喃喃地开口:“维鸣。”

    “嗯?”

    “我没有妈妈了。”

    廖维鸣沉默地伸出手,搂住温梦,把她朝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而温梦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样,头抵在朋友的肩膀上,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维鸣,我没有妈妈了。”温梦说得很轻,“我该怎么办呢。”

    黑暗中,她听到对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还有我。”

    是啊,她还有廖维鸣。

    也只剩下廖维鸣了。

    第31章 chapter 30 【小修】命运……

    离开总是简单的, 只要闭上眼睛,就不用再受尘世的纷扰。反倒是那些被迫留下来的人,要独自面对无穷无尽的痛苦, 和琐碎却亟待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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