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台湾、香港与澳门
ma)或如西方神学家所谓“定命”(predestination)。即从一个读史者的眼光看来,我们的自由,无论如何也只能始自我们祖先撒手的地点。自此向空伸出的箭头表示我们理想主义之倾向。道德也在这时候成为一种有力量的因素。大凡人类全体性的动作既有群众运动之参与,必带牺牲自我的决心,也包含着公平合理的性格。可是和这种倾向作对的有向心的力量,以较短的箭头表示。后者或称为“原罪”,或者如宋儒所提的“人欲”。弧线上的历史进程总是以上两种力量之总和,也就是阴与阳之合力。
历史之总意义,也如这图所示,在其整个的美感。人类整部历史不过约10000年,在宇宙的生命里不过是极为短促的一部分。而我们所能理解的宇宙生命尚且可能是更大事物当中的又一小部分。如康德所说,“事物自身”(themselves或noumena)非人力可得而知。在弧线的前后,我以虚线画出,此不过根据人类历史,推想其来踪去迹。如此看来,实线的真实性也靠虚线之陪衬而得,并且也只有相对的意义。
人类历史之大块文章,以长远的距离视之,属于神学领域。作者的经验识量有限,只好像鹦鹉学舌一样将大哲学家康德提出作为交代。除此之外我不能将我个人有限度的观测去推论无可知之数。同时,历史家的眼光总是以回顾为主,在广大空间划出几条短线,并无预言的意义。
现在有不少教科书作者在叙述西方事物时,乘空插入一两段有关中国琐碎之事而称之为世界史。在我看来,人类1/4的生活历程不容如是草率处理,尤其在我们已临到一个紧要关头之时。所以我提出中国历史的全部历程,注重它内部的节奏和特性,然后才提到它与现代西方冲突与接触的全部经过。这样的安排也确能使我们观察世事时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眼光。以前很多人认为中国人全不合情理之处即可因此冰释。我们也可以从中看出地理环境在历史上的重要,而人类长期忍耐力之伟大也因之而显然。各人对以上的反应不同,可是能将一个古老国家的维新以及她重新振作的态势笔之于书,作者已有一股愉快的感觉,并且希望读者有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