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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说,“如果那个背影并不是月白,岂不是又要殿下空欢喜一场。”
更何况,如今的宣王殿下,早已不是那个满心痛苦与回忆的裴扬风。这场江南之巡,朝野之中都猜是宣王要借机彻底掌控南统军营,可顾云深知道他是为了谁。
有些传言,严邵也知道。他闻言沉吟许久,说:“我会再去兀烈王城探查一番。”
顾云深轻声说:“我去吧。”
严邵怔住。
“行军打仗我不算懂,但若论武功,我也算是江湖第一人,”顾云深再饮酒,又像笑又像不笑,“再说,月白的剑法是我教的。这种事,做师父的当然要出点力才像样子。”
潺塬城。
谢春行惊得摔了酒坛:“你要跟着宣王走?”
叶栖华心中已有打算:“大哥,我那天在医馆醒来之后,感觉自己像是一缕偷跑到人间的幽魂,并未真的活过来。我有一种感觉,跟在裴扬风身边,我才有真正活过来的机会。”
谢春行又是担忧又是气愤:“你这是与虎谋皮!宣王是什么人?先帝在位时他就天天宣告自己的淡泊名利忠君爱国,更是把凤宁皇后和小皇子哄得团团转,三军大权统统交给他。后来怎么样?凤宁太后刚驾崩,他就开始筹谋造反了!”
林逸思在柜台后打算盘翻账本,闻言头也不抬礼节性地劝了一句:“谢老弟,这些话不用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喊出来。”
南统军营不是裴家嫡系,而且天高皇帝远,郡守也不太管束这些事情。
谢春行大大咧咧地说:“有本事他派人抓我。窃国之贼,匪乎?裴乎?”
叶栖华心中泛着一层浅浅波澜。
前尘旧事仿佛远方浓雾里的一座古城。就算知道那里早已破败不堪荒无人烟,却还是想走近一些,看得再清楚一些。不依不饶地想从断壁残垣废墟焦土之中再找出一朵花来。
叶栖华告别了不肯放他走的谢春行和不知在想什么的林逸思,坐上了宣王殿下回京的马车。
远离了江南那场雨,叶栖华眼中的湖蓝之色也渐渐褪去。
那日醒来,叶栖华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是犹在梦中,还是潺塬城中的那些人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京城,宣王府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一群人终于盼回了他们的主心骨,几乎是喜极而泣地成群结队冲出王府大门:“殿下!”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殿下,徐先生在书房等您很久了。”
裴扬风在一片嘈杂声中准确地找到了关键,问:“仲豫来了?”
徐仲豫是景昌十三年的文举状元,之后就成了裴扬风军中幕僚。此人才高八斗诗绝天下,为人又温和风趣。若不是做事手段太缺了点读书人的浩然正气,本也该是个能流芳千古的主。
徐仲豫一身书生打扮,温笑:“殿下终于舍得从温柔乡回来了?”
裴扬风遣退下人,说了叶栖华的事。
徐仲豫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殿下还是被血脉亲情牵扯了。”
裴扬风自嘲:“能从本王这些举动中看出血脉亲情,仲豫的眼神真是别具一格。”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