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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坦诚自己的心意。
长秦关里,严邵还在等消息。
他从昨夜就站在了城墙上,一直等到日上中天,仍然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亲兵们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陪将军一起站在城墙上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日头就要向西了,远远的天地相接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亲兵惊喜道:“将军,是前方战线的信使!”
信使策马冲进长秦关,踉跄着跪倒在严邵身前,声音沙哑:“将军!”
严邵面无表情:“何事?”
信使道:“顾盟主的马驮着一个昏迷不醒口吐鲜血的鲛人冲入了我军营帐中。”
亲兵与顾云深相熟,忍不住问:“顾盟主呢?”
信使摇头:“未见顾盟主身影,前锋刘将军已派人外出巡查,命我迅速前来将此事告知严将军!”
严邵沉默许久,说:“把人送到长秦关来。传令刘将军,要多派兵力全力寻找顾盟主的下落。”
信使说:“严将军,那人急火攻心至今未醒,还在军医营帐中修养,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来长秦关了。”
严邵面上无喜无悲,片刻之后徐徐开口:“我随你去前锋营帐。”
京城里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花瓣腐烂的芬芳和花苞初绽的清香交缠在空气中,像极了这座城中尸骸遍地的繁华盛景。
叶栖华坐在茶楼里悠闲地喝茶听书。
今天他是被裴扬风带出来的。宣王殿下嫌宫里烦闷,非要带他在京城里瞎逛美其名曰体验民间喜乐疾苦。
叶栖华身子娇贵,不比宣王殿下健步如飞。他没逛几步就建议去喝茶,说得振振有词:“茶楼酒馆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殿下若想知道百姓心中所思所想,最好的地方就是茶楼。”
于是两个人把随从留在楼下,一起上楼喝茶听书去了。
说书人讲是一卷新话本,说得是上古仙宫,天帝与神后偶得一块翡翠。这翡翠质虽地平平,石中精魄却颇晓人心,花言巧语哄得帝后欢心,因此在天宫之中肆意妄为。
裴扬风面色如常八风不动。
叶栖华捧茶低声问:“他们这样编排你,你不生气?”
裴扬风笑道:“有什么好气的?百姓们日夜为着柴米油盐艰难求生,心中总有些气恼怨恨无处发泄。若是编排我几句就能让他们明天继续欢欢喜喜地耕地织布,何乐而不为呢?”
书说人越说越激奋,说到那石妖不再满足做个殿前玩物,竟设计毒害天帝!
说书人手中响木拍得震天响,底下听书的书生们个个激动地面红耳赤,一时间掌声雷动。
叶栖华低喃:“他们诬陷你毒害先帝,你也不生气吗?”
裴扬风随口调笑:“你怎么知道这是在诬陷我?”
叶栖华怔了一下,才说:“我猜到的。”
裴扬风笑了笑,对小二喊:“茶凉了,再去换一壶。”
写话本的人说他毒害先帝,也对,也不对。
那时凤宁皇后的身子已经不大好了,御医再无回天之力,只能拿参汤一天一天吊着命。
叶栖华虽是唯一嫡皇子,却年纪最小,最不受先帝宠爱。
凤宁皇后心中抑郁难安,病得更加厉害。
那天早上,叶栖华照例去向父皇请安。
裴扬风得了特许,守在姐姐身边。
凤宁皇后病重之后整日昏昏沉沉地睡着,那天却意外清醒了一会儿。她眼睛空洞地看着床帐上绣的百鸟朝凤图,轻声说:“扬风,姐姐若走了,栖华日后必然性命难保。裴家在朝中,也会越发艰难了。”
裴扬风不爱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