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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声谢谢娘娘,伏在地上等柳贵妃离开。
柳贵妃转头对身侧的苏鸿睿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折回去,一面走,一面柔声埋怨,
“你这孩子!都说让寇蓉去给你取书了,非要自己去,若是刚才那汤盅翻在你身上,烫伤了可怎么办?”
苏鸿睿好脾气地笑笑,不知对柳贵妃说了什么,把她逗得高高兴兴的,无可奈何地摇头叹道,
“你呀!枉你有这份儿心,姨母也不追究了。寇蓉,就按苏小将军说的去办吧!”
“是,娘娘。”
直到看不见柳贵妃了,元喜才抖抖索索地爬起来,下/身重又沾满了泥土,膝盖磕在碎瓷片上硌得生疼,他边揉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想到刑房里实打实的板子和被扣掉的三月俸银,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他也不擦,仍由涕泪糊了一脸,木木地只管往前走,好像下定了决心赴死一般。
追上来的寇蓉叫住他,细细的柳眉一皱,又好气又好笑地数落,
“你还是个气性大的!”
元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扯着袖子胡乱擦擦,抽噎着唤寇蓉姐姐。
寇蓉在他额头上狠狠一戳,骂道,
“要是娘娘见了你这倒霉样子,非把你赶出去不可!还不赶快洗把脸,拾掇干净了,去御药房取药。”
“取……取什么药?莫非是娘娘她不舒……”
元喜瞪着眼愣愣地问。
“呸、呸、呸!”
寇蓉连忙捂住他的嘴
“这种话你都敢乱说,嫌脑袋长得太牢了是不?”
元喜被她吓得再不敢开腔,眨着眼发出无声的询问。
元喜是跟在二皇子身边的随侍,寇蓉是跟在柳贵妃身边的随侍,换句话说,她是看着元喜长大的,待他自然与别人不同。于是放缓了语气解释,
“苏少爷跟娘娘说了,刚才是他想亲手把汤盅端给娘娘,没想到烫手撒了,结果连累你受罚。他心里过意不去,朝娘娘说了好些好话,娘娘一高兴就免了你的责罚,还让你去御药房抓药治病。你啊,真是撞见贵人了!”
其实柳贵妃和寇蓉哪里看不出苏鸿睿是在撒谎?凭元喜那副慌张害怕的样子,就知道汤盅是他打翻的。不过柳贵妃顾着苏鸿睿的面子,又感念他心善,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元喜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这次他擦了很久都没有擦干。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向那人道谢。
可那天以后,苏鸿睿就再也没来看过柳贵妃了。
元喜喝了御药房的药,伤风很快就好了。他做起事来比以往更加谨慎,更加卖力,仿佛服了灵丹妙药似的,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气,得的赏赐也渐渐多了起来。等他十五岁生辰一过,二皇子搬去自己的沐泽殿时,柳贵妃直接将元喜调了过去。他不再是李承延身后的小跟班了,他成了沐泽殿的总管,负责李承延的饮食起居,就连李承延去听薛太傅讲学,他也要跟去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元喜发现了李承延和薛太傅之子薛晓云之间的暧昧关系。
他们总是同起同卧,抵足而眠,往往夜深了,还能听见内室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和压低的笑声。时间一久,就有闲话在太监宫女之间流传。他们大抵还是有些怕元喜的,因为元喜和他们不同,没有一点“骨气”,主子说什么便做什么,简直是天生的奴才命。所以他们交流宫闱秘辛时,都自觉地背着元喜。偶尔元喜听到些许,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喜欢”“迷惑”“宠爱”之类的。
他不敢告诉李承延,也不敢告诉柳贵妃,叫来手下的人训斥一顿,耳根立刻清静了不少。
喜欢么?
暗地里,元喜也会琢磨。他一度认为自己是不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