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小组大换血，班上有人抱怨，有人庆幸。苏糖放学后找到裴逸，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你把号码输一下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裴逸斜睨她片刻，须臾抽过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苏糖把休息时整理的测试卷递给他：“这是。”

    一只大手压到纸面上，测试卷被推回。裴逸脸上没什么情绪：“不麻烦了，这小组要不了多久就会拆。”

    何老师被举报的事不是秘密，同学群里都传开了。大家说上一届其实也有同样的事发生，不过风声一过，很快恢复成原样。这回估计也差不多。

    裴逸对学习的事不上心，苏糖也没说服人家“改邪归正”的伟大精神。两人默契维持着原先的运行轨道。

    她每日和沉唯抽空去自习室准备竞赛，裴逸每到下课就消失在校园里。偶尔能看到林熙和他穿过校道的枫树，坐进一辆黑色小车里。而那串被输入的号码，她一次都未曾拨通过。

    不久，学校准备艺术节。乐队有表演，苏糖是后勤，负责组织大家排练休息。周五，她收拾好乐队的杂物，走到转角遇到年纪主任和何老师。

    主任瞧见她，乐呵问：“你和裴逸处得怎么样了？最近也碰不着他人，马上要月考了，争取能进班级前四十。”

    何老师知道新组的小组有阴奉阳违的现象，包括这两人。他立马打圆场，一番话哄得领导高高兴兴。

    临走前，还嘱咐苏糖：“裴逸这孩子其实特聪明，好好带，老师们都相信你的实力。老何啊，你班上有裴逸和苏糖这样的学生，真是有福气。”

    何老师附和着笑。

    有这么一出，提高裴逸的成绩几乎是势在必行的事。何老师对苏糖直言，考试前还是得做做样子，让裴逸的卷面分至少能有点波动。

    放学前，苏糖拦下他，把主任的事告诉他。裴逸望了眼窗外，眸色露出不耐，但仍旧坐下来，打算睡会再走。

    苏糖把测试卷给他，他哂笑一声：“苏糖，我配合你留下来，你也要配合我，对吗？”

    苏糖沉默一会，放下测试卷，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做题。偶尔还能从玻璃镜的反光里，看到他戴耳机，打游戏的恹懒姿态。

    梦里的裴逸，仿佛所有视线都在她身上，眉宇间也没有这样的冷漠。苏糖握着笔，意识开始发散。

    写到一半，林熙拎着袋零食闯进来。她大方和苏糖打过招呼，将一罐牛奶和面包放到她桌上：“辛苦你啦。”

    对没有危险性的女同学，林熙一向温柔得体。

    苏糖听到她对裴逸抱怨，说待会回家会太晚，爸妈又得担心不安全。接着压低声音，说她想周末和裴逸去新开发的景区那边玩，要是赶不回来，就在那儿住一晚。

    “别吵。”裴逸不带语气。

    接下来，教室里只有女孩娇俏的斥声，好像是被裴逸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

    苏糖凝神，把一切屏蔽在外。

    *

    “老婆？”

    “老婆？”

    苏糖撑起眼皮，裴逸正望着她，四周还是那处陌生而熟悉的卧室。她穿着睡衣，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是让你别等我。”

    裴逸拍拍她的脑袋，起身去换衣裳，被苏糖一把拽住。裴逸轻佻睨她，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别这样看我，宝贝。”

    苏糖就势迎合他，主动搂上他的脖颈，牙齿在他唇边报复性地咬了一口。裴逸嘶了声，察觉了她的怨气，胸腔闷笑，张开双手，像是任她搜查：“我今天很乖，连男人都没准靠近。”

    梦里的裴逸纯良得不可思议，苏糖心头微涩，偏过头窝回沙发里。裴逸单膝蹲下身，指腹摩挲着她的膝盖，唇一下下啄着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