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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蔚蓝静谧的大海,开始感到挫败。
涵……你是谁?你同我结下了契约了吗?我为什么会忘记了你?
你……是我缺失的那一部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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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那两座岛屿还是在远方一动不动伫立着。
海边生活的族人们给它们命了名。
大的叫做水神岛,因为传说水神会幻化成巨大的岛屿,族人们对这巨大竦峙着的岛屿都不自觉带了几分尊崇。
而一旁那个却被随意唤作无名岛,因为它太小太平凡无奇,便被族人们忽略冷落。
但沧寂却总觉得对那座小岛有种莫名的想要靠近的亲近感。
他常常在闲暇的时光里,在小岛上安静地枯坐着,也没有想什么,就是空荡荡地出神。
偶尔他会想,明明一切都很好,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快乐呢?
是因为他始终找不到他觉得缺失的那部分吗?他迷惑不安。
有一天太阳西沉,天空中红河泄火,海面风平浪静,微风不燥,带着咸湿的水汽扑面而过。
天色已晚,沧寂来不及搭坐船只回去了,他几乎不曾犹豫,便直接四肢伸展着,身躯躺倒在草丛中,这片土地给予了他一种安心的力量。
仰望着夜幕星河,听着海浪的拍打声,他开始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听到了一段模糊的歌声。
那歌声不带任何矫饰的缠绵多情,干净清冽,温柔治愈,但唱歌的人声线里却又隐隐透出一点孤独与悲伤。
他有些沉溺于这动听的歌声中。
但胸腔里却开始翻腾着怜惜与痛楚,他想要叫唱歌的人不要这样悲伤。
然而究竟是梦里,最终只能是徒劳无功。
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心尖上仿佛被缓缓扎进了一根细长的刺,不是很疼,但却一直如附骨之蛆存在着,一点点慢慢磨进去,叫他一想起那阵歌声便心痛若死。
真正恢复记忆的契机是在异元大陆的人们彻底安稳下来以后。
奴隶、战士和祭司这些等级在某一天统统被废除,极端男尊女卑的现象再也看不见,大陆不再起硝烟,这个世界的基石平稳下来,安定地运转着。
被世界法则所限制的五大属神也不再受困,它们离开这个小世界飞升了。
于是那座水神岛在某一天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但无名岛依旧沉默伫立在那里。
那天已经习惯每个夜晚去无名岛上休息的沧寂毫无征兆地苏醒过来。
不知是幸也不幸,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记忆被解封,一鼓作气汹涌澎湃而来。
那些过往的记忆走马观花地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闪现。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部分。
他记起了初次相见听见那温柔悦耳的声音时不自觉的怦然心动,也记起了后来相识之后几次陌生而汹涌的怜惜心疼。
他记起了无数个失眠夜晚那永不会停歇的婉转小调,也记起了岛上那首寂寞又温柔,悲伤又治愈的歌。
他记起了涵接过他手上那朵枯萎了的沧若花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的水色星光,也记起了他最后打昏涵时,他最后一眼看他的愤怒、悲哀和绝望。
被记忆冲击得头痛炸裂的沧寂抱着脑袋厉声嘶吼,他额上青肋迸起,太阳穴突突地跳,额角上开始渗落大滴大滴的汗珠。
汗珠顺着轮廓线滑下来,和眼角不知何时开始流出的泪水混在了一起,又咸又苦又涩。
“为什么……”他嘶哑着声音吼着,双腿忽然失去了站立的力量,他单膝跪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后死死盯着脚下的这座永远静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