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不如亲儿子
山里的清晨格外清朗,都是人走出来的天然土路,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露水的清凉气,路边的树不像城里的绿化带,没有经过修剪,长势茂盛,树枝伸到路中央,被手欠的小孩折了一半。林昧走得是小路,哪怕大早上没有人,她还是一路心惊肉跳地往家里走。好不容易进了门,刚想把门锁锁回去,躺炕上假装自己睡觉时,老太太拄着拐棍从平房后面的旱厕走出来。
“哎呀,小妹,我一睁眼就没看见你人,这么早你去哪了?你看看你这一身,衣服怎么皱成这副样子?”
林昧没敢回头看她,手指有些颤抖,怎么都对不准锁孔:“昨天洗衣服东西落在河边了,怕被别人拿走就趁早过去看一眼。”
老太太等到林昧进了屋才琢磨明白,心里犯嘀咕,明明林昧昨天一整天都在赵虎家干活,什么时候去河边洗衣服了?
林昧把饭盒从怀里掏出来,放进碗柜的最里面,开始给小宝做早饭,小宝今天起来早,一家叁口围着饭桌坐着,林昧早在沉老师家里吃过,把一饭盒的肉都吃了,这回撑得难受,小宝还懂事地给他妈夹菜,林昧好悬没吐出来。
“小宝,你自己吃吧,妈不饿。”林昧脸上的笑有点僵,平时吃不起肉,一次性吃那么多还是一大早刚起来,铁胃也受不了。
小宝听完默默地垂下头往嘴里扒饭,妈又舍不得吃了,把菜都留给他,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想哭,他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后有出息每天都给妈买肉吃。
“小妹啊,小昕给家里寄的信到了,昨天下午小宝去村委会取回来了,你去干活之前给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老太太一提自己亲女儿眼神就发亮光,气色也精神不少,林昧应了一声,过去给小宝检查书包。她丈夫家里有叁个孩子,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她从来没见过大哥,听说人不怎么着调,不知道去哪里混了,叁妹嫁去邻村,一开始对老太太还算孝顺,对她这个嫂子也挺客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了性子,一年到头也不来看老太太一回,回来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处处挑刺,不知道哪惹了她,后来林昧留了个心眼,偷听到叁妹和老太太的谈话,才知道大哥去找过叁妹,非说林昧丈夫死之后留了一笔遗产,林昧冲着遗产才留在村子里,否则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伺候老人照顾孩子。他们是一家人,老太太向着自己儿子,经过这么一撺掇,都信了。
林昧对于这事连生气都气不起来,他们家什么底子自己不清楚?先不说她嫁过来丈夫就死了,老太太一直待在她丈夫身边,家里有几亩地,一年能挣几个钱心里没数吗?她也不愿意和他们置气,一个屋顶分不开,闹翻脸了最后还是得过日子,没必要。
把小宝送走后,老太太手里攥着信封颤颤巍巍地跟在她后面,着急听她女儿的信,林昧用抹布擦了手,扶老太太坐院子里的石头上,打开信封扫了一眼:
“妈,叁妹说她和大哥要回来看看您。”
“哎呦!这好啊!我大儿子都多少年没见着面了,才知道回来看看他老娘!”老太太乐开了花,捧着信来来回回地看,不识字却越看越乐。
林昧见老太太在院子里坐定了,自己转身往屋里走:“妈,我去干活了,先回屋换身衣服。”
“去吧去吧!”老太太心思全在信上,儿媳妇再怎么好,也不如亲儿子,儿媳妇在跟前伺候是占便宜,能占多少占多少,亲儿子女儿可是心头肉,哪能累着。
林昧进了屋,确定老太太没进屋的意思,赶紧关了门,从大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件最近几个月几乎没穿过的旧衣服,内层被她缝了一个死口袋,林昧撕掉上面的缝线,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一百的和五十的,还有一块观音的玉坠,放进布袋子里塞进裤兜随身携带。老太太那女儿不靠谱,大儿子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