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的世界与这儿隔开,好像这样一来就能不叫江湖上的风雨吹到她面前,以至于叫她常常忘记眼前的青年早已不是数十年前那个文弱内向的孩子了。
闻玉个子高挑,身形薄而瘦,四肢匀称纤长,下颔尖尖,五官却生得十分立体。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也与闺中女子临水照花一般的娴静之美截然不同,呼吸吐纳之间,自有一股蓬勃灵动之气。
卫灵竹有些恍惚,血缘有时候是件十分奇妙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觉得阿玉不像她和闻朔的儿子,但是眼前的女子一句话未说,只站在那儿,就叫她想起那个很多年前忽然跳上船,蹲在船舱上冲她笑着伸出手的少年,那原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而当卫灵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时,闻玉也同样好奇地打量着她。她一想到眼前的女子曾是闻朔的妻子,便忍不住感到有些新奇。
闻玉没有过母亲,她最初对母亲的印象来源于村里的林婶,那是个热情又略显唠叨的淳朴妇人,村里的大多数女人都和林婶差不多,她便以为全世界的娘都是这样的。但卫灵竹显然不是,她笑的时候温婉动人,不笑的时候又很严肃,就连卫嘉玉都能被她一句话镇住。闻玉突然想,她小时候要是有个如卫灵竹这样的的母亲,想必也会被管教得服服帖帖,不至于叫闻朔这么头疼的。
屋里除了卫灵竹之外,万雁与万鹄也在。见闻玉进屋之后,坐在主座的妇人似乎有些走神,坐在一旁的女子轻咳了一声,才叫她回过神来,想起请她过来的原因:“我今早才回到府上,听说昨晚姑娘住在府里受了惊吓,下人们说不清楚,我才想着将姑娘请来问一问。你是家里的贵客,有什么尽管告诉我。”
昨晚江月阁里只有她、时春和万鸿三个人。下人们估计是瞧见了万鸿受伤回去,吓了一跳,不敢隐瞒这才报到了卫灵竹这里。卫灵竹既是这内院的主人,请她来问问情况也是再正常不过了。闻玉毕竟是来府上做客,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昨晚虽是万鸿闯进了屋子,又差点对她动手,不过这会儿闻玉还是轻描淡写道:“昨晚大公子半夜突然到江月阁,我以为进贼,与他有些冲撞,不过后来已说清楚,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
“既是发生冲撞,怎么大哥最后满脸血地回去,你却安然无恙?”万鹄冷哼一声,“何况他腿脚不便,如何与你冲撞,我看就是你动手打伤了他吧?”
闻玉认出他是走廊上遇见过的那位万府小公子,因此没有与他计较:“他想动手打我结果自己摔在地上,打碎了桌上放着的花瓶,这才受伤。我要是和他动手,不至于挑在他额头划个口子。”
万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看她:“你还真想动手?你……你还想挑在哪儿划个口子!”
闻玉觉得这小公子脑子不太灵光,好在卫灵竹也听不下去,打断道:“你莫要胡搅蛮缠。”
万鹄不服气,又听她温声道:“昨晚的事情既然只是一场误会,等会儿雁儿从我这儿取支药膏给你大哥送去,此事便到此为止。”
万雁听出她有心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不打算深究下去了。万鹄听了,却有些不甘心:“此事不查清楚,娘不怕过后府里传出些风言风语吗?”
卫灵竹瞥他一眼:“什么风言风语?”
“这姑娘是二哥带回来的,刚到府里第一天就弄伤了大哥,下人们会怎么想?少不得要说娘偏袒二哥,连带着包庇二哥带回来的人!”
闻玉见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弄伤了万鸿,冷冷道:“我从没见过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那谁知道,”万鹄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声,“你说不准是……故意找了个借口。”
闻玉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见一旁的万雁听见这话皱起眉头,下意识看他一眼,又去看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