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冬天特别冷。

    学校放假，说是平安夜跟圣诞节让校，有教育局的人来检查。准私自贩卖东西——比如苹果，或者小女生喜欢的小发卡、泡泡机、玩偶之类的。

    这天晚上，群男生正卖苹果卖得开心——直到教导主任踩着楼梯来，结果就是群人抱着苹果跑得飞快，只有几个被扣留来，其余跑掉的，都跑回了宿舍。

    跑掉的人里就有林碎玉。

    他搂着筐苹果跑得气喘吁吁，低着脑袋路过宿爷爷的窗，才跑回属于自己宿舍的楼层。他爬楼梯又累又被吸的冷空气冷得难受，其余寝室爆发的声音无外乎打游戏或是播放音响，夜的男生宿舍并安静，吵闹非凡。

    有个在门玩儿手机的看是他，还调笑道：“这是干嘛去了？还抱了这么大筐苹果，偷苹果去了啊？”

    “他妈的，才偷苹果了，累死我了……”林碎玉边回应边费力踹了脚贺忱的寝室门，“土狗！开门！老子要死了！”

    里面传来贺忱的声音：“那等死了我再开了。”

    “别介样啊！我们之间的友谊呢！”林碎玉无语又踹了门，刚想再踹脚，门就开了。

    探来颗脑袋，皮肤白，眼睛大，脸茫然看着他怀里的苹果。

    “有这么多苹果啊……”

    他听到陆听这样说着，连忙把自己的腿收回来，轻咳了声，“听仔，让我进去……外面真的冷……”

    冷得他双手都要抱住苹果筐了。

    “嗯。”

    陆听将门打开，把人放了进来。里头似乎开了热空调，和得可思议。林碎玉看了眼正埋头写作业的某人的背影，微微眯眼，边将苹果筐放，边说道：“傻狗，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给我开门都乐意？”

    “又是咱宿舍的，给开干嘛，有病啊。”贺忱头也回回应道。

    “哼。”

    林碎玉屑哼了声，看向弯腰伸手摸苹果的陆听，“听仔随便拿，这些苹果都是我心挑的，特别甜！”

    “真的啊。”陆听笑了笑，朝贺忱的方向说，“忱忱，要要？”

    “啊。”贺忱回应，“听听帮我挑几个就，反正是他卖去的，这架势估计是差被老师抓到才跑回来。”

    知土狗者，贺忱也。

    林碎玉后退步，捂住心脏，可置信：“忱忱？听听？俩什么时候用叠词称呼对方了！恶心心！们都没叫我玉玉或者碎碎！！！”

    “……”

    贺忱回过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叫，自己觉得恶心吗？”

    陆听倒是没理会，继续挑着苹果，那纹路清晰的。

    “凭什么啊凭什么……凭什么叫我就是恶心了，我服！”

    林碎玉想通，想明白，想打人，于是指着贺忱，“个眼镜干嘛？！又没近视！傻狗我忍很久了！带坏听听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恶心！”

    贺忱：“是先说的恶心嘛。”

    林碎玉：“啊，像是哦。”

    ……

    陆听挑了半天，挑了三个来，去台用水冲洗了几再拿回来，自己手里拿个，另外两个给了他俩。水也是冰冷的，接触皮肤那特别刺激。

    晚本来只有他跟贺忱的——阮醉据说是翻墙校门玩儿去了，钟离请假回家。过现在多了个林碎玉，感觉寝室也是那么空荡荡了，还错。

    陆听咬着苹果静静看着他俩拌嘴。林碎玉的脑回路向清奇，老有堆奇奇怪怪的说法，但人很有趣，跟他拌嘴时的贺忱也很有趣……也有可能是憨。

    比如现在，贺忱冷笑声，托了托眼镜，跟林碎玉说：“呵呵，谁告诉眼镜是近视了才，也可以用来装。”

    “……”陆听咬了苹果。

    “哈？！呵呵我？我他妈最讨厌别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