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小火炉竟睡得格外香甜，而楚襄也很喜欢跟她黏在一起，即便翻了几个身仍然无知无觉，不时发出细小的鼾声。

    一室幽静，安然如梦。

    楚惊澜回到殿内的时候母子俩睡得正熟，他挥退了门口的宫人，放轻脚步走过去，刚掀开帐子就看见楚襄撅着屁股趴在夜怀央胸前打鼾，流的口水把她的衣服都浸湿了，肥手还搭在那团挺翘上，登时让楚惊澜黑了脸。

    臭小子，是不是几天没揍皮又痒了？

    他二话不说就把楚襄提到了一边，楚襄兀自睡着，压根没有要醒的意思，夜怀央却瞬间惊醒，发现是楚惊澜动的手，心口微微一松，转身替楚襄盖好了被子才小声嗔道：“你轻一点儿，把他弄醒了怎么办？”

    “他这么沉，万一压到你的腰该如何是好？你惯着他也该有个度！”

    “不会压到的，我心里有数呢。”夜怀央柔柔地笑着，顺势勾着他的手臂坐起来，“你这会儿回来做什么？”

    楚惊澜把手环在她腰间，搂着她缓缓起身下榻，“带你去看场大戏。”

    夜怀央面露疑色，却没问他到底是去干什么，只道：“可以带小朋友去看吗？”

    “不行。”楚惊澜板着脸拒绝。

    “这样啊……”夜怀央笑了笑，回身摸了下楚襄睡得发烫的小脸蛋，状若无奈地说，“那好吧，我换身衣裳就陪你去。”

    说完她就进去更衣了，也不叫人进来看着楚襄，显然是让楚惊澜代劳。楚惊澜盯着那个跟他长得极其相似的小人儿，又看了眼自个儿枕头上渐渐洇开的湿痕，勉强克制住把他扔回偏殿的冲动。

    等夜怀央拾掇好之后，两人去了新月台。

    龙辇在拱桥边停下，楚惊澜扶着夜怀央下来，她微微抬眸，大老远就见着桥那边一片姹紫嫣红，阵势不小，于是冲他扬眉道：“是今天？”

    楚惊澜颔首，旋即牵着她步向高台，在众人羡慕和妒忌的眼神中款款落座，接受她们的参拜。

    “臣女叩见陛下和娘娘。”

    “平身。”楚惊澜淡淡出声，随后吩咐卓进，“开始罢。”

    卓进一声高呼，秀女们自动排成数列等候在下方的空地处，当第一批人登上新月台时夜怀央略微挑了挑眼角，却是未置一词。

    桃红柳绿，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还真是齐全，看来刘大人没少下工夫。

    六名秀女挨个上前见礼，连名字还没报就看见楚惊澜手一挥，顿时脸都白了——她们可是世家贵女中的佼佼者，想尽办法才换来最先觐见的资格，他居然连一个都没看中？

    她们被太监请下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服气，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入楚惊澜的眼，但出乎她们意料的是后面的几批人都被刷下来了，一波又一波，比翻书还快，等到第十批人下来的时候，楚惊澜的声音悠悠飘到了耳边。

    “内务府选出来的人就是这种水平？”

    几十名秀女听了这话都变了脸色，犹如彩灯闪烁，那叫一个壮观，夜怀央简直都不忍看。

    “陛下，这些都是世家之中才情相貌拔尖的女子，您眼光也太挑了……”

    秀女们大为惊讶，怎么都没想到夜怀央敢当众跟楚惊澜这么讲话，细细听去还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让人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岂料楚惊澜一点要责备她的意思都没有，还投来了宠溺的目光。

    “连一个能及得上你半分的人都没有，教朕怎么挑？”

    就是在打情骂俏。

    夜怀央还在掩唇娇笑，转瞬楚惊澜又下达了命令：“传朕旨意，内务府刘俨办事不力，即刻革职查办。”

    一语落地，举座皆惊。

    有的聪明人已经品出味道来了，楚惊澜从头到尾就没有要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