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三)
徐徐吹开紧闭的蓓蕾。
辛桐近乎喘不过气。
程易修松开,继而坏笑着同她说:“这种问题亲一下不够,要两下。”
傍晚送回家,季文然恰巧也在,他瞧见程易修神态淡淡的,关了门单独面对辛桐,微微鼓起嘴不说话。
待久了辛桐发现,小狐狸吃醋时,口鼻里会发出很小的、介于“嗷”和“昂”之间一种杂音。
辛桐拿出下午买的狐狸毛围巾,踮起脚,跟在季文然身后,拿毛茸茸的小尾巴去扫他的侧脸。
“小狐狸,小狐狸,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亲戚啊,”她轻快地作弄着男人,唇齿间的词句有着粘糊糊的甜味儿。
季文然捉住她的手腕,反手糊了她一脸毛,轻轻“哼”了一声。
醋劲算是过去。
夜里,辛桐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
她发消息给萧晓鹿,询问徐优白能不能帮上忙,但别让程易修知道。
小姑娘没几秒便回复语音,她拍着胸脯承诺:“有什么难的,也不看看我家优白是谁!那可是傅扒皮专用的詹姆斯·徐!”
再过两日,该拿到的徐优白悉数送上。
辛桐细细看完,不由感叹:世界可真小。
程易修的生母还留在新安,开一家卖内衣的小店糊口,一如刘佩佩兜兜绕绕多年,最终还是回到这里。
辛桐第二日不声不响地去了。
女人约莫四十五六,妆面异常浓艳。
脸上糊着一层粉底液,脖子也被涂成象牙白色,嘴唇丰润,涂着色泽鲜亮的口脂。五官仍是动人的,尤其是那双明媚勾人的眼眸,简直和程易修如出一辙。
她穿一件半高领的羊毛针织衫和浅色牛仔裤,正坐在收银台看时下流行的肥皂剧,偶尔伸手摸向超市塑料袋装着的瓜子。
嘴唇上下一碰,门牙咬开瓜子尖,舌尖勾走小巧的果实,“呸”得一下将沾着口红渍的硬壳吐掉。
辛桐装作顾客上门,随意买下几件替换的胸衣,心中百般滋味。
程易修口中的母亲,永远美艳且不靠谱。
她周转在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身边,水蛇般的腰肢总要找人倚着,抢眼的裙衫和高跟鞋堆得到处都是。
幼年的程易修偷跑出去一整日她也不会去找,吃的亦是随便。为去夜场舞池疯玩,女人甚至把儿子关在家中,只留几袋咸饼干、几罐可乐,给男人助兴的黄片和动画碟片搅和在一起仍由孩子抽选。
但辛桐看看眼前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的模样与程易修口中那个美貌、妖冶、没心没肺的母亲重合。
四十多岁,年近五十,还能如何?
女人太容易凋谢,尤其是被男人拿捏在手掌心把玩的女子。
辛桐不知该不该与程易修说及此事。
未等她拿定主意,男人倒是先一步发觉辛桐的异常。
他饭吃到半途,突得一下说:“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辛桐抬眸。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程易修匆忙改口。
辛桐微微笑了笑,“说了怕你骂我。”
“你以为我是傅云洲?”程易修托腮看她。“想说就说,大不了今晚陪我。”
辛桐沉默半晌,呼出一口气。“我偷偷去见了你母亲,生母……优白帮我找到的。”
程易修挑眉,没吭声。
“她还在新安,开了一家内衣店,我装作是顾客上门见到了她。”辛桐说。“当然,她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没提你的事。”
程易修依旧没出声,熠熠生辉的面容略有些黯淡。
过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辛桐:“她过得怎么样?”
辛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