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她为什么又坐在学校围墙边的小山丘？

    远处的校园，一如往常的热闹。

    没有人找她，没有人在意，那场意外更像一场梦。

    对了，他也不告而别了，飞往她不可能去的远方。

    以为她害得所有人不开心，而谁也不在乎她，想要悄悄无声无息离开，没想他比她更狠，先一步抛下所有人。

    是有多害怕她的纠缠？

    她是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可笑的．．．．．．

    曾经觉得悲伤太满，没办法呼吸，现在才知道远远不及，几乎灭顶在悲伤里，挣脱不出．．．．．．

    程澈是被痛醒的，凝视她沉睡模样，忍不住微笑。

    幸好这一次他在，没让她受伤。

    童宁沉睡模样太乖太可爱，没了平素的冷淡，看得人心都融了。

    可没多久，细碎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传出．．．．．．

    他玩笑心没了，忍痛勉强撑起身子，只见闭眼睡得深沉的童宁似乎梦魇了，苍白脸庞满布悲伤。

    伸手轻抚她的头发，低哑问着：「怎么哭了？」

    没有响应，持续着太悲伤的哭泣，让人不忍，他几乎想推醒她。

    不同平时的冷淡，哭得委屈可怜，像从前的童宁．．．．．．

    再次见面后，不曾见她落泪，差些忘了十年前她有多爱哭。

    强撑受伤的手脚，手忙脚乱又怕吵醒她，颇费一番气力禾将她搂抱到床上，搞得满身大汗又累又疼痛不堪。

    还不小心压着她的头发．．．．．．

    她闭着眼，泪水滑落脸庞，声音极其细微低喃：「痛得不能呼吸了．．．．．．」

    他轻搂着听见她的低喃，心比手脚更痛。

    拍抚着哭泣发颤的背脊，柔声安抚：「别理那个少年，别扭傲娇又自私，又渣又蠢，他该死。」

    她哭着哭着，笑了：「小叔叔，他没错，蠢笨的一直是我。」

    误认他是程一肃了？

    当然，在她最凄惨无助时，他该死的不在，只有程一肃守在她身边。

    睡梦中笑着哭泣的脸庞，心疼得想紧拥不放：「不是，笨的是程澈。」

    「我不喜欢他了，真的。」眼泪又掉了。

    喘不过气的窒闷，不顾手脚刺骨的疼痛，轻轻搂抱她入怀，和记忆中绵软少女不同，瘦得太多太多．．．．．．手脚一阵阵剧痛袭击全身，可无论如何都不放开，他是活该疼死。

    「不哭了。」轻轻为她擦泪：「不难过，那些人不值得，他也不配。」

    小脸可怜兮兮，紧闭双眸喃喃念着：「都是浑蛋．．．．．．」

    他是浑蛋没错：「对，不难过，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她抽泣哭着：「那浑蛋小时候也这么说过。」

    心中酸软难受，他轻叹：「那浑蛋慢热，不懂爱，但他真的从小就喜欢小宁，才会特别护着。」

    这句话，稍稍安抚了委屈哭泣的少女。

    她笑着笑着，大颗眼泪跟着一起滚落：「真的很爱，很爱．．．．．．可是，小叔叔，我把自己弄得好惨。」

    彷佛被痛击心脏般，疼得无法形容：「不是你的问题，一直都是他想不清楚。」

    她哭得哽咽：「所以，我不会再执念，不可怜不可笑．．．．．．不再爱他了。」

    他目光怔愣，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没受伤的手覆住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太可笑，一个大男人掉眼泪，为什么？

    多年来对任何女人无感，却对她没办法，始无前例的容忍，眷恋不舍百般接近，简直无异于纠缠．．．．．．

    甚至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