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赶话地提到了盛紘,王若弗却是一改方才的淡然,面上露出几分不忿来,“要说生气,那林氏早不值当我生气了。倒是你父亲,惹我生气一把好手!”
华兰赶忙问父亲做了什么。王若弗便把他说她胖,以及概因她气性大才动了胎气的事儿说给女儿听。
华兰听了有些无语。
父母加起来都快七十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耍性子。可这保持心情愉快对于有妊的妇人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更别提她母亲还是高龄得子,更得小心。
斟酌了一下措辞,便开始劝自家母亲:“母亲,您有时候,对着父亲也不能太硬了。这女儿家,还是要软些,才招人心疼啊!”
王若弗气道:“你叫我学林氏那扭捏做派?我可学不来!”说罢,一口气儿没喘匀,剧烈地咳嗽起来。
华兰给她顺了顺气,才又接着刚刚的话往下说,“我可没那意思!她那妾室做派,母亲学了才是糟污了自个儿呢!女儿的意思是,男人一贯是怜惜弱小的。往日您身体好,装病博得男人的怜惜那叫歪门邪道。可如今您真真切切是哪里都不舒坦啊!下次父亲来,您就说几句软话,说说自己孕期的不适,父亲想必也不舍得再惹您生气的。”
王若弗虽然没想着要讨好盛紘什么,可也不想叫这个二愣子见天儿地惹自己生气,当下便有些心动了。
华兰见她如此,又拿自己的例子现身说法,“那日姨母闹上门去,虽然是我那婆婆的错,可我夫君那人您是知道的,一味愚孝……”
闻言,王若弗有些急了,“怎的?他还敢给你脸色看?”说着,不由自主地直起身来,盖在身上的被子也随着她这般大的动作往下滑,露出了她那只被薄薄中衣盖住的浑圆肚腹。
华兰连忙扶着她坐好,将被子也给她盖上,打趣自己的母亲:“我看父亲有句话没说错,您这脾气真是急!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接着说。”王若弗听她这话茬儿,就知道后面还有事儿,把心落回肚子里等着女儿继续讲。
“他那几日虽然没说什么,可心情还是有些低沉的。毕竟我那婆婆可是被公公好好罚了一通。虽然不是我的错,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刚好,我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请了几回大夫,他在的时候真真假假地哭两声把大夫的话讲给他听,再哭几句害怕生产不顺,他也就顾不上心疼亲娘,只一心关心我的胎了。”
王若弗听得心中暗爽。果然,前世没有自己帮忙,华兰还能把袁文绍那个大孝子从他娘那里拉回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送走了华兰,晚上盛紘来瞧她的时候,她就试验了一下。
盛紘来的时候,恰好她刚刚吐了一通,本来就难受得紧,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见盛紘来了,她甚至都没从被窝里出来,只虚虚瞥了他一眼,又将眼儿合上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见惯了王若弗张牙舞爪地跟他闹别扭,突然看她如此虚弱的样子,盛紘倒真生出了几分怜惜来,“娘子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坦?可需要请大夫来看看?”
王若弗气若游丝道:“我又不是今日才不舒坦,打从怀上这孩子,我就没舒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