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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奴婢见他方才是好手好脚走出去的呀!”

    姜稚衣转过头来,眨了眨眼:“那肯定是有人进来给他松绑了,我可是打了十个死结呢!”

    “奴婢天不亮就等在门口了,沈少将军没唤人进来过……”

    姜稚衣缓缓从榻上坐了起来,探身出床沿一看,瞧见地上那堆仿佛是被粗暴绷断的布条,倒抽起了惊蛰方才的那口凉气。

    十圈布条,十个死结,这么一绷就——断了?

    那他昨晚哄三岁小孩呢?

    “惊蛰,这个人真的、真的好可怕……”姜稚衣抚着颤动的心口,这觉是再睡不下去了,“我们还是抓紧想办法回京吧……”

    “眼下郡主可还有什么法子?”

    姜稚衣思索片刻,定了定神:“你去告诉他,我已到河西多日,要与舅父报个平安,让他给我寄一封家书回京,这家书我会给他看过,绝不提及他的秘密。”

    惊蛰应声下去照办。

    一个时辰后,城郊玄策大营,元策坐在几案边接过穆新鸿呈上来的家书,从信封里抽出信笺。

    熟悉的洒金花笺连同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就像年前姜稚衣脚伤那一阵,送来沈府的每一封一样。

    “卑职觉着,以少夫人的性子,当初只是脚伤半个月不能见您,都要每日给您写一封信,如今与永恩侯相隔千里分别日久,若一直不报平安,的确令永恩侯起疑,这家书还真该寄,您看过无误的话,卑职便安排下……”

    穆新鸿说到一半,看见元策捏着信笺的手慢慢攥拢,将信笺丢去了一旁。

    “怎的了?”穆新鸿小心翼翼伸头过去,大致扫了几眼,“这不都在絮絮叨叨说这一路的见闻,有什么不对吗,少将军?”

    “自己看行首。”

    “舅、父、接、我、回、京、退、亲……?”

    “让你看,让你念了吗?”元策飞来个眼刀子。

    “……”说得好像不念出来,这封家书的杀伤力会弱一些似的。

    穆新鸿呵呵赔笑:“还好少将军慧眼如炬,一眼识破少夫人的诡计,那这家书咱就不寄了,不寄了……”

    继投奔钦差失败,好言相商失败,写藏头信失败之后,姜稚衣待在府里陷入了一筹莫展。

    刚好元策这两日军务忙得着不了家,她这气也没地方撒,内院气氛一片低迷。

    惊蛰和谷雨见她从早到晚闷在屋里,劝她出去走动走动。

    “出了这个门,不还是像个犯人一样被看着。”姜稚衣兴致缺缺。

    惊蛰:“但闷在这里,办法也不会从天而降,万一去外头走走会有什么奇遇呢?”

    谷雨:“就算没有奇遇,您就想着您总有一日会离开这里,就当眼下是在游山玩水,若这么闷着岂不太亏了?”

    被两人苦口婆心劝着,这日天晴,姜稚衣终于依着她们出门上了街。

    晴日的街市,出摊的货郎格外多,可身后又阴魂不散地跟着那个叫三七的士兵,姜稚衣也没什么兴致游逛,被两名婢女拉着随波逐流地走着。

    “郡主,姑臧也有卖糖人的呢,您之前不是喜欢吃这个吗,咱们去买一个?”谷雨指着街对面的糖人摊哄她。

    姜稚衣顺她所指看去,想起上一次与裴雪青在糖人摊跟前争风吃醋的事,想说现在不喜欢吃了,忽然注意到那糖人摊前站了个中原打扮的少年郎,一身斯文的圆领袍,身板修长俊逸,侧脸清秀温润。

    姜稚衣盯着那张侧脸,怔怔揉了下眼。

    这可是离长安一千多里的姑臧,裴子宋怎么在这里?

    她不会是在屋里闷出幻觉来了,想到裴雪青,便看见了她兄长裴子宋?

    惊蛰也跟着看了过去,震惊道:“郡主,那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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