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马温
”屠云牵着毛驴自己进去了。
宽阔青石庭院内,一股荒凉萧条之感袭入眼眸。这县衙比她还要狼狈几分,房上灰瓦脱落,公堂正顶上开了一个大窟窿天窗。
“县衙遭土匪了?”
“回县令,前两天北襄下暴雪,树枝压断了,正巧砸在房顶上,还没来及修缮。”
“所以就让它这么破着?”
屠云还想着到了县衙能好好睡一觉,可眼前院子里杂草枯黄,屋里灰尘高垒成砖,比昨夜借宿的破庙还不如。
“是属下失职,会尽快找人修缮的。”
“尽快?”
毕良面色一囧,为难道:“目前县衙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跟我哭穷是吧。”瞧他衣衫光鲜,县衙却破破烂烂,屠云直接撂下狠话,“三天。三天修不好,您就亲自上去修,不修好不许下房。”
毕小堡一听自己爹被这么欺负,嚷道:“你这弼马温还真把自己当官了。”
“是啊。”屠云指着房顶,“要不你也跟你爹一起去修,当心别摔着,这瓦身子骨脆,砸了一个,你把你娘叫来。”
“干什么?”
“不赔钱就全牢里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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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头一天,毕良以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乖乖自掏腰包把房顶修好了,还把后院收拾的干干净净。
可谁知道,新县令在后院一待就是三天,没出过门,也没发过什么火,偶尔听到屠云哼个小曲小调,恣意。
三天期限到了,屠云背手溜达到前院,仰望公堂屋顶。
毕良殷勤凑上前,“大人,按你的的吩咐,都修好了。”
“嗯,不错,恭喜你又多了一个修房的手艺。”
“大人,要不要我跟您汇报一下县衙的情况?”
“也行。”
屠云跨步坐到公堂,发现连惊堂木都被老鼠啃了,桌案红漆剥落,凄凄惨惨。
这到底什么地方,就县令家最穷是吧。
“对了,你一会找人把门口鸣冤鼓修一下,就算不升堂,也得做做样子,不然上头来巡视,我不好交差。”
“大人,县衙里没人可以修了。”
屠云一顿,“怎么个意思?”
“回县令,县衙里县丞和主簿空缺多年,捕快衙役也都因为俸禄太低走了,目前县衙就剩我一个人。”他做样子抹泪,大倒苦水,“这么多年,就属下一个人在照顾里里外外,难免有疏忽之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主要属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他自我感动半晌,屠云双脚翘在公堂桌上,不耐烦用小指掏耳朵。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毕良噎住,“我不是怕新县令到了,无人伺候吗?”
“是怕我无人伺候,还是惦记县衙后院的三间瓦房?”
“冤枉啊县令,我..”
“行了行了。”她打断,放下双脚,“后院南屋里养的几十只兔子是你们家的吧?房檐底下的大酱缸是你家的吧?最最主要,你是不是在院子里挖菜窖了?我半夜睡觉都闻到味了知道吗?一准是菜烂了。”
“大..大人。”毕良哆哆嗦嗦,如同裤衩被人扒光,眼色惶恐,“属下也只是为了生计,才会占用公家地方,请您千万要宽恕啊。”
“宽恕可以,鼓修好,匾额重新架上,菜窖里面烂的全收拾走,顺便抓几只猫来。”
“抓猫干什么?”
屠云懒懒打个哈欠,细长的羽睫没精神半垂,“没什么,昨晚睡觉发现耗子了,胆子比你肥,差点把我抬走。”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借几只猫来。”
“等等。”屠云摸着下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