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 s e xiao shuc om
灵县,殷施琅一听说就骑马赶到县衙,焦佬儿刚把灰头土脸的屠云扶出来,呛得直咳嗽。
焦佬儿指着失魂落魄的屠云,“你不想活了是吧。”
旁人还在沸沸扬扬的救火泼水,屠云则一脸无畏,冲到屋子里把银子拿出来,将床上的虎皮褥抽掉。
焦佬儿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
屠云问:“你弟弟呢?”
焦佬儿一挥手,“他去追纵火的人了。”
屠云点头,又去帮毕良把小兔子一个个装到筐里。
火焰已经烧到房顶,殷施琅怒从心头起,一边帮忙一边发火,“李酡颜呢?他不就住在后面吗?这么大火他看不到吗?”
“他走了。”她两眼半阖,没精打采。
“走?”殷施琅哼一声,“大难临头他比谁跑的都快,亏你还当他是个宝。”
屠云身心俱疲,懒得接话。
经过一夜的抢救,县衙后院的三间瓦房几乎全部烧毁,只有黑炭似的房梁还在空中苦苦熬撑。
屠云让大家都散了回家吃饭,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冒黑烟的衙门,恍若一缕孤苦无依的亡魂。
此刻她的心里比眼前场景好不到哪里去,一片黑烟残骸,了无生机。
她抱着虎皮褥,悠悠念叨:“我没有不让你走,至少跟我说一声。”
一个慌乱的脚步走到后院,看到屠云伶仃坐在院子里,心间揪痛,“屠云。”
屠云僵硬转头,眼泪一下涌出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他,哭喊:“你去哪了?”
她像是一股强大的风,差点撞散了他,李酡颜饥渴拥紧,“对不起,我不该走。”
李酡颜内疚万分。
从离城的那一瞬间他就千万次的后悔,不该这么样不辞而别,不该在她身有危难的时候走,不该只顾自己,将她一个人抛下。
屠云泪如江水,滔滔不绝。像个在外逞强的孩子,终于回到家人的怀抱,可以肆意释放满腹的委屈。
她越是哭,李酡颜越是后怕,心肠都缠在一起,难受到说不出话。
“你不要我了。”她啜泣,口吻充满抱怨。
“我没有。”李酡颜用为数不多的力气搂住她瘦弱的身子,心碎一地,“我答应你,再也不走了。”
听她哭得如此伤心,别说是不走,就是要他的性命,他都给。
屠云哭得天昏地暗,直到眼泪干涸,仰起头,看到李酡颜暗青无光的双眼,“真的?”
李酡颜郑重点头。
屠云破涕为笑,抽抽颤颤告状道:“本官的县衙让人烧没了。”
李酡颜指背刮去她眼泪,“县太爷不嫌弃的话,可以住我家。”
“不嫌弃。”屠云狠狠一抽鼻涕,转身把银子和虎皮褥抱上,“走吧。”
这人刚才哭起来还如同天塌地陷,转眼说好就好了。
李酡颜轻笑,一步一趔趄跟她出门,双腿内侧疼得厉害,腰也直不起来。
屠云将虎皮褥霸气朝肩上一甩,扶住他,“你怎么了?你的手杖呢?”
不光这些没有,连亓官也不在,门口停着一匹精疲力竭的骏马。
“你你骑马回来的?”屠云惊讶。
“嗯”李酡颜亦步亦趋往李家走,羞赧道:“不太会。”
屠云这时才注意到他衣袍,全是泥泞尘垢,估计是中途落过马,“身上有没有受伤?”
李酡颜摇头。
到了李家,屠云先把他扶上楼,从衣柜里拿出被褥铺上。
李酡颜抚摸桌上的虎皮褥,问:“房子都烧没了,你还惦记这个。”
屠云说:“那当然,这东西你自己都舍不得用,我可不能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