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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只觉这丫头不但胆子大得很,还有满口吹牛皮的好本事,实在有趣。
他自知尸体必然是要复验的,且不同于一般敛验,而是要剖尸来验,可惜此法过于骇人听闻,超乎检验规程。而丁霖此人,为官倒也算无功无过,混了几十年官场,还是个小小推官,也足见此人行事畏首畏尾,基本上没什么大的政绩可言,而如今一见,更知此人十年来是无甚长进。可就算他不认识今天堂上这位丁大人,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当堂呕出来早上吃下的大白馒头。
蒲风是聪明,也知道拿自己当挡箭牌,可惜她还太小,不懂什么是官场。
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丁大人的忍耐果然到了极点,“一派胡言,鬼话连篇!本官念你是个读书人,年纪轻轻,不与责罚你。此案案情明确,证据确凿,你那番胡言乱语连自己都无法证实,如何叫人信服?公堂断案,岂可如儿戏?陈仵作技艺称优,家中数代任此职,岂是一乡野郎中可能比拟的?你也毋需多言,速速退下,再敢妖言惑众,棍棒无情。”
蒲风不服,无奈已上来两个衙役拽着她直接拖下了堂去。
李归尘想要扶她起来,却被她一把挣开。蒲风生小孩子气似的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气鼓鼓地挤开人群走了。她临走时嘴里还嘀嘀咕咕咒骂不休:“昏官,草包……”
张渊拿扇子拦住了李归尘,“别追。年轻人,你越劝他,他越来劲。”
李归尘摇摇头,会心一笑,只叹道:“这堂上大人实在是不走运,刚撵走了一个挑事的,马上还得摊上了一个找事的。”
张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了笑,随即拿扇子指了指李归尘的心口道:“我还以为你这家伙日日里琢磨着怎么攒钱跟我去香雪阁,心思早用得尽了。我哪敢挑事,公事公办,公事公办而已。”
李归尘只是挑着嘴角,倒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堂上宣判,六月十四南郊河堤村张壮被误杀案件,凶犯陶刚因与死者曾有金钱纠纷且在当日发生冲突而过失杀人,念在初犯,不与死刑论处,处以笞刑,流放十年。
陶刚本认了命真是自己误杀了人,方才听了蒲风的话却愈发觉得昨日见到的张二条的确古怪,不由得心下愈感冤屈:若是自己的确是与人争斗也便罢了,可他昨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何来的杀人之事?
无奈身边衙役支会于他,现在认了,无非受点皮肉之苦,若是喊冤,一无明白佐证,到哪也没用;二来交由大理寺受审又得扒一层皮,可能就不单单是挨打流放这么简单了。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如认了好。
陶刚本是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现在却哭得抽噎不止。面前是一纸供词,身后是哭到昏厥的媳妇还有年幼无知的孩子。
无路可走。
“我,认罪……”
退堂声中,围观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