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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对纪雪庵与程溏之间也略知一二。他还太年轻,连心仪的女子都不曾遇到,又如何能理解两个男人的感情。但此时此刻,雨那么大,天地仿佛被雨幕隔绝,程溏湿透的额发贴在脸上,肤色苍白眸色漆黑,似乎世上只余下这一件值得他专心的事。他目不转瞬地看着纪雪庵,而徐朝飞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们二人,心中不知为何却生出许多惆怅。
程溏忽然扭头,徐朝飞目光被他一下撞上,正尴尬不已,却听他道:“他若以后再犯,你便给他服此药,不过也只剩两颗了。他发作时,不宜说话不宜动,更不能输入内力,你差点好心办了坏事。”徐朝飞听得一愣,程溏的言语间全是不祥,不由问道:“你既然来了,不与我们一道么?”程溏笑起来,“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功夫差,我自然愿意跟着。”
徐朝飞闻言稍稍放心。程溏身上的血似已止住,但下半身穴位麻痹一时动不了,只能拖着两条腿爬到纪雪庵身旁。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纪雪庵的脸,指尖却划出一道血痕。程溏愣愣收回手,慢慢看着天上雨水将纪雪庵脸上的血迹冲干净。他抬头对徐朝飞道:“雪庵约摸快醒了,此地危险不宜久留,劳烦你照看他。”徐朝飞吃了一惊,“那你……”程溏苦笑一下,却道:“他并不知我跟来,又最忌情绪激烈,未能全然压制之前还是最好不要见我。况且我一时半会不便走路,不如将我留在此处。这里白花矮树丛无边无际,藏身并非难事。”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镂空小球,递给徐朝飞,“你放心,此乃捕风楼追踪用物,你只需扭开机关挂在身上,我便能找到跟上你们。”徐朝飞接过小球,心中仍有不安,却见程溏闭了闭眼,面上疲惫至极,“麻烦你了,将我藏到花丛中。”徐朝飞一时不知所措,程溏闭着双目,眉间却浮现一丝哀求之意。他霍然站起身,抱起程溏向一旁流蕃叶田走去。
大雨没有一点减弱之势,先前程溏的血随着雨水渗入泥地,不留痕迹,只在水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他伸手扯了扯徐朝飞的衣角,低声道:“再走远一点。”流蕃叶生得齐腰,徐朝飞将程溏轻轻放在花丛间,果然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他心中茫然,忽然又觉得不妥,正要劝说程溏莫与他们分开,却听他闭目道: “我在离开桑谷之前,曾给祝谷主留下一封信,嘱他暂时不要打开。若你们此番能够平安回去,我却……请你转告雪庵,让他与祝珣一同拆信罢。”
他这般说话分明便是在交待遗言!徐朝飞来不及变色,身后却传来动静。他回过头,只见纪雪庵一手抵住地面,皱眉闭目慢慢坐起身。“快走!”徐朝飞脚踝被程溏推了一把。他力气不大,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断然,叫徐朝飞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便无法再回头。纪雪庵睁开双目,冷淡地瞥了徐朝飞一眼,而后落在身旁青色瓷瓶之上。体内血寒蛊的骚动已然平息,除却内息损耗过大,竟无别的不适。纪雪庵伸手拔开瓶塞,果然只余两粒药丸。他抬眼冷冷看着徐朝飞,“是你给我服药?”徐朝飞已缓缓走到他跟前,闻言答道:“纪大侠倒下前,手伸入怀中摸这只瓶子,我猜想其中之物必然极其重要,便下去寻回了瓶子。”纪雪庵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你受伤了?何来这么重的血气?”徐朝飞笑了一下,伸手却指向纪雪庵,“纪大侠白衣纤尘不染,那口血却吐在了胸前。”
纪雪庵低下头,微微一愣,没有心思理会血迹,手指摸了摸两瓣墨玉。绳结系得巧妙,即便玉碎,仍还挂在他脖子上,但却已殊无光泽,仿佛老朽耗尽最后一口生气。纪雪庵解下桑谷玉收入怀中,站起身,向徐朝飞拱了拱手,“救命之恩,不敢言谢。”他素来高高在上态度倨傲,却因太强大,反而不会叫人反感。徐朝飞眼神微闪,只能低头还了一礼。纪雪庵转头看了一眼沙湖,“这湖里有什么?”徐朝飞垂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