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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足以形容其中的百般无奈,万般曲折。然而,天颐宫中,韦行舟冷冷警告,小溏,你可不要后悔。这个游戏从很早之前便开始,但在纪雪庵身中青阁少女飞镖的那一刻起,却有了新的玩法。
他想起血寒蛊头一回发作的那个雪夜,他听从程溏的话不食不动不言不行气,自拂昏穴。程溏以为他睡着,却叫他听见世上最伤心的哭泣。彼时他蒙在鼓里,只觉自己心血冰冷欲死,哪知程溏心如刀割。
他仿佛看见程溏站在荼阁的晨光中,一步步逆光而行,微微笑说我定会救你。阴差阳错,可悲可笑,他为何笑得悲伤又释然。他们抵死缠绵,他亲吻他的心口,说一些霸道而动听的情话。程溏一字字仿佛不详的誓言,到那一日,我一定亲手将这颗心挖出来交给你。黑暗中,纪雪庵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鲜血淋漓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忡愣之间,祝珣的话音渐渐清晰:“他与沈营情同手足,本就一心要为他除蛊。你不过是被意外扯入局中的人,他可愿意将自己的心给你?”
纪雪庵抬起头,那张信纸已在他掌心被震成纸屑。他双目发红,眉眼含霜,目光似冰雪又似火焰,终看得祝珣别过头去,才一个字一个字缓缓道:“他说过,要同我长长久久在一起。”
他话音落下,祝珣断然接口道:“他骗你。”他抬起头,却不看纪雪庵,口中道:“你数次血寒蛊发作,死里逃生,并不是好运,亦非我医术高超 ,却是程溏割腕放血,喂你饮他的血。血寒蛊雌虫天性克雄虫,雌虫宿主的血虽不能彻底除蛊,但对你而言却比任何良药皆有用。”
丰氏夫妇听得变了颜色,心中却不约而同道,若此法可行,宿主放血压制雄虫,总比生食心脏要好许多,或许一个宿主便可救两人。他们乍然望见一丝曙光,面上神情同样有了松动。祝珣似猜想二人心思,摇头道:“当时我听闻程公子这般做时,亦十分心动,但细想之下,此法恐怕不是长久之计。程公子每次喂纪大侠喝的血愈来愈多,他体内的雄虫或许渐渐便不那么害怕的血,若有一日叫雄虫改变天性不再为雌虫所克,才是真正无可救药。”
希冀破灭最是叫人难以忍受。木槿夫人不由恼道:“难道除了食心再别无他法?”祝珣毫不动容,淡淡道:“荼阁中人使用血寒蛊原是为了夺人深厚内力,雌虫宿主与身中雄虫的高手在交合时催动心法,便得以完成移功,而雄虫因此挟真气尽数进入得主体内。当年前任魔教教主、韦行舟之父在武君身上下了血寒蛊,以其他参加武君大会的正道人士性命相胁,由此获得武君半生内力,武君也彻底摆脱血寒蛊。且不论纪大侠是否舍得一身功力,可惜程公子早年经脉被毁,根本难以承受移功之术。而若要纪大侠与韦行舟……我想他定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