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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溏曾有逃离天颐山的经历,桥生身为承阁首领亦熟悉山中地形,二人坐在树下,以树枝为笔,涂画着商议路线。从前程溏带着沈营走的一条山道,一年前被山洪冲袭,如今已不通。桥生手中的树枝戳着地上软泥,皱紧眉头,啪的一声枝条折成两截,飞到了东南一角。程溏双目一亮,伸出伤指虚指那处,喜道:“便是那里!”
桥生定睛一看,迟疑道:“桑谷?”程溏点头道:“不错,桑谷便在那条山道左近。当初祝珣曾指点雪庵去往桑谷的秘道,若能由此入谷,便可从桑谷另一头下山。”桥生仍有顾虑,“既然纪雪庵知道,难说正道不会派人守在那里。”程溏颔首附和,“的确如此。但据我所知,正道高手大多重伤,能出来搜山的人手不够,实力亦平平。桑谷一役于正道记忆尤深,正是他们避之不及之处,或许当初最险要的地方却是如今最安全的。”桥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唯今只得放手一搏,所幸桑谷进可攻退可守,便在里面躲藏两三日也难叫人找到。”
二人商量完,程溏留在山洞口看守,桥生去谷中觅得清水野果。时逢早春,也只有地势低缓的谷壑中才结有果子。他一气摘了许多拿外衫包好,等回到雪峰上,恐怕只好饿着肚子行路。
三人是夜离开山谷。一连数日,白天大多藏身洞穴,月色好的夜里才勉强赶路。通常桥生先行探路,程溏背着韦行舟只走他示意的路。仅有一次,前头隐隐传来打斗声,程溏按住韦行舟身体躲在野草丛中。待到桥生一身血气归来,抬手捂住臂上添的新伤,哑声道:“出来罢。三个毛头小子,都被我杀了,尸首也已处理好。”
赶路途中,韦行舟始终被点哑穴。桥生每天喂他喝三次水一次饭,当真仅仅叫他活着而已。他与程溏并无太多交流,数天的朝夕相处却慢慢生出默契。桥生出身捕风楼,又在承阁出类拔萃,自然精通轻功暗器,纵然有伤,仍称得上来去无踪。但之前程溏的确说中他的苦处,他只擅长孤身行事,带着形同废人的韦行舟着实累赘。程溏伤在手指,不能做太多事情,但情急之下桥生将韦行舟丢给他,他自有办法护得二人周全,倒叫桥生刮目相看。
桥生坐在溪边,俯身掬了满掌清水,仰头灌了下去。程溏靠在树下,双手捧着水囊喝完,递还给桥生。后者再次装满水,抛上岸丢至韦行舟身旁。韦行舟右手举起水囊,他喉间穴位阻滞,呛咳不得,只能小心翼翼喝得极慢。程溏拿手背揩了下嘴角,此处溪流大约是寒峰雪水所化,冰凉甘冽,微微带着清甜,多少缓解了整日空腹的烧灼。桥生抬头看着天上星子,辨认方向,而后躺倒在地上,舒了口气,“再过两日便能到桑谷了。”
他与两个桑谷童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