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宋濯不应。
她抬眼,看见他冷肃面庞,意识到自己此前不妥的举动,愣了愣,欲起身走下床榻。
这张床榻的空间不大,她方才蜷缩在被褥之间,身躯弯折着,紧紧贴着宋濯的身躯。
她藏得匆忙,因而来不及调换姿势,不得不被迫伏在宋濯身侧,跪麻了双足。
因而她起身时,足尖发麻,险些踉跄着从榻上跌落。匆忙之间,伸手揪住帷帐,才在地上站稳。
宋濯冷眼看着,即使她方才即将要跌倒,他亦没有丝毫动容,更没有出手帮忙。
姚蓁自知做的不对,也知她惹他动了怒,垂着眼眸,不敢再看他。
——她方才寻不到藏身之所,仓皇之下,越过他走入屏风之后,欲藏在层叠的帷帐之后。
她试着躲进去,发觉太明显,而以姚添的疯劲,说不准会伸手拨弄帷帐。
于是在宋濯随她走入屏风之后、千钧一发之时,她迅速踢掉绣鞋,掀起被褥欲躲进去。
宋濯察觉到她的意图,猛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
他低声道:“不可。”
然而姚添已经将门推开了。
姚蓁心中焦急,空着的手攀援到他的手臂之上,微微用力,欲推开他。宋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可能配合这荒谬的举止。
她红唇翕动,轻声道:“求你。”
脚步声渐渐传来,姚蓁焦灼的往他身后看一眼,看见了映在屏风上的明亮的宫灯灯光。她一时难以顾及其他,即使被他拉着,也顺势倒下,窝进堆叠的被褥之间。
宋濯被她扯得踉跄,身上披着的外裳滑落在地。他眼含微怒,然而此时她已经扯着被褥盖在身上,如若他不配合,以两人现在的处境,今夜势必名节不保。
他只好掀开被褥,配合她,躺进床榻之上,在宫灯的光映入内舍之前,闭眼假寐。
他捏着姚蓁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放开。
姚蓁被他捏的有些痛,难以忍受,故而在宋濯与姚添说话时,她艰难抬起另一只手,想将他的手推开。
她微乱的呼吸,弥漫在被褥中,洒在衣着单薄的宋濯身躯上。
她听见宋濯说话声停滞一瞬,旋即他抽出手,拍在自己身上。
姚蓁知道他是在警示自己。
可他手落下的地方实在不凑巧,是她的后腰,力道落在腰身,姚蓁腰间一软,瘫倒在被褥之间。
这令她的腰至今还有些隐隐发麻。
好在,最终姚添并未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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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蓁睫羽轻颤,轻轻吐出一口气。
宋濯沉黑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底一片幽深,良久,道:“天色不早,公主快请回罢。”
姚蓁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抬起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顿住:“且慢。”
宋濯正要端起桌案上的茶,闻言看向她:“公主请说。”
“我先前说信王府有古怪,”姚蓁道。她恐姚添等人并未走远,因而将声音放的很轻,“并非空穴来风。太子说,此前曾在信王寝殿附近看见了淮王身影。先皇律法规定,封王之间,非皇帝得允,不得私自会面,此前我并未听闻过父皇说过淮王要与信王会面的讯息,淮王又藏匿行踪,不曾露面,故而我猜想,是否他们是私自会面。——他们私自会面,又是为了什么。”
宋濯听罢,思忖良久。
姚蓁抬起眼眸,端详他的神色。
片刻后,宋濯缓声道:“臣知晓了。”
姚蓁轻轻颔首,抬足向外舍走去。
天已经很晚了,天幕沉郁漆黑,不见星光,她只身前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