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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室春光。
几日后,定王递了折子觐见,皇帝准了。
他到时,椟玉正在看北边递来的东西,见老七到了,便将折子都放在了一边,示意他落座。
“臣弟不敢,臣弟此番前来是来请罪的,那日臣弟护驾不力,不仅没有保护好万岁,反而耽误了万岁,以至于圣体有损,臣弟
万死难偿。”定王没有落座,反而一撩下摆长跪不起。
椟玉受过的膝盖没有一万也够八千了,让他跪一跪,连眉毛都没动一根,笑着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七弟,起吧。”
“臣弟不敢。”
“起。”
一个字,便是君王之姿,皇帝让你跪,你才有资格跪,皇帝让你起,那就必须起。
定王低垂着头,听了这话才忙着起身,脸上涨红了,连耳朵尖都烧起来了。
椟玉心里嗤了一声,面上却仍是一副长兄如父的模样,去虚扶了他下以示亲近,让他落座,才说:“叫你来便是不想让你如此
自苦,朕之事,如何能怪到你头上,如此岂非失了肚量。”
又说道:“须知万事万物皆有其所在,朕为天子,自然当爱护万民,你乃朕的幼弟,自然是朕护着你,哪里要你来护着朕。”
两三句话,便将护驾之心点出了隐隐的僭越之意。
对面坐的却仿佛是个棒槌一般,丝毫听不到波涛下的暗语,反而一脸感动非常的样子,连称“万岁圣明”,笨嘴拙舌
椟玉根本没打算今日能探出他这个七弟几分底细,与他闲谈几句,便抛出正题。
“逆贼行刺当日,你也在,你如何想?”椟玉突然抛出问题。
“臣弟想,那些贼人实在可恶至极,不仅行此万恶不赦之行,还意图诋毁新政,其心可诛,而如今既有活口,须精心审讯,挖
出他们背后真正的原因,万不可危及新政。”
“手段都上遍了,依然不改口。”椟玉支着下巴,颇有玩味地说。
“这些人不过普通奴役,却能熬过大刑,这更说明了这件事的蹊跷,如果不能从他们口中翘出信息,那么便可从他们如何准
备,如何潜入,当日何处有漏让其有机可乘这些地方下手,从侧面击破。”定王神色认真,提议中肯,虽中规中矩了些,可以
他的身份,这样说便是十分妥当真心的。
椟玉眼中现了一点赞赏之意,又与他讨论了些许时间,才让人送他出宫,自己独自坐在书房里,手中玩弄着之前那本折子,笑
得越发意味深长。
定王由庆元殿中的人一路送了出去,他身上不见骄矜之气,如此热的天气,还客客气气与庆元殿的內伺辞别。
他转身步上来时路,琉璃瓦反射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酸。
他说的话,可没有半点心机,与皇上玩这方面的心眼是无用的,他要做的便是做所有一个清白无辜之人应该做的事。
毕竟,人确实是雍国公找的,命令也是雍国公下的,他不过在里面动了一小环而已,就连那刺客也真的以为,毒药是雍国公让
涂在刀刃上的。
他的手,从来干干净净。
不过,今天倒发现了一件有趣的
事。
“果然。”他自语道,兀自走了。
*
文中所书写的内容引自
第四本 张君瑞梦莺莺杂剧 第一折
[末上云]昨夜红所遗之简,约小生今夜成就。这早晚初更尽也,不见来呵,小姐休说谎咱!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