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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一点都不在意?你知道我室友平时都怎么形容我么,被包养,侍寝,家政奴,手机龙物,我知道他们是开玩笑,可我不是没心的人,我听了也会难受。”
岑矜双颊僵紧,盯着他,轻描淡写:“哦,真是委屈你了,高材生。”
她定定看他:“谁逼你这样了?”又无辜指了指自己:“不会是我吧?”
好像有重物狠砸下来,原本就存在的裂隙都粉碎了,破裂了,他的美好拼图终究只是拼图,李雾溃不成军:“是我,我自己选的。全是我的错。”
他怎么能怪她,怎么会怪她。
一开始明明只要被允许喜欢她就足够了,就会庆幸和感激,可后来为什么会改变,变得易于尖锐,易于愤怒,惧怕失去,惧怕孤独,想去奢求同等的爱,需索可信的将来。
变化的是他而不是她。
是他亲手把自己逼入了一个死局,跟自己作对,跟自己较真,在密林里不断地鬼打墙,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这一瞬间,方向感尽失,李雾完完全全地迷路了。
他恍惚起来,放开了岑矜,低靡得像团轻忽的灰烟,随时要散尽。
岑矜见不得他这样,心促促地跳痛着,想用两只手去牵拉他,确认他还是实体,尚存热能。
才触及他指节的下一瞬,李雾似被刺到般扬手避开,唯恐慢了退后一步。
岑矜哽住,目光骤暗,没有再上前。
“别施舍我了,你根本不喜欢我,”少年站在阴影里,像个失血过多的人一般,面色惨淡,用虚弱下去的声音做着一些临终前的悔告,“没有周绥安也会出现别的男人,可以让你光明正大地介绍,相处,互爱,而我永远不合格。怎么才能赶上你,怎么会这么难,真的要跑不动了。
姐姐,不该喜欢你还逼着你喜欢我的,对不起。”
一席话毕,他恍若梦醒,大步往门口走去。
岑矜头皮涌出阵阵麻意,追上前去。
砰!少年已摔门而出。
劲风扫来,岑矜被决然隔住。
李雾一刻不停地疾行着,泪流满面,剧烈地哭喘让他脖颈与额角都青肋偾起,像个狠栽一跤浑身疼痛的孩子。
长这么大,别的苦都能咬紧牙关死扛过去,只有她,所有的泪都是因为她,他真的不想再为她哭了。
“李雾!”
女人的呼喊奔袭过长廊,利箭般穿透他耳膜,李雾步伐微滞,而后狠揉一下左眼,头也不回迈入轿厢。
转脸一瞬,他从电梯门的空距中看见了外面的岑矜。
她立在那里,细瘦的一道,面色木而凄,没有再追来,只是望着他。
李雾偏了下眼,又难以自制地看回去,直直地看。在顽抗还是在期待?他无从得知。
女人的眼神,似一种评判,一种遗憾,一种哀怜,一种谢别,唯独没有挽留。
刹那间,李雾绞拧起眉,怕不经意释放完他那些站不住脚的微渺尊严。可他还是撑不住了,双眼再度汹涌,近乎面目不清。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