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一双人
是从哪里来的我都不记得,不,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王府里还有这么幅画,是哪个没长眼的——”
可他刚要发作就被她打断了,南漪缓缓提起画轴又细细端详那幅美人图,状似与己无关似的自语,“都说赵相之女赵芳斓心系燕王殿下多年,爱慕到甚至抛却贵女矜持,不吝将自己的心事公之于众,听闻赵芳斓素有咏絮之才,林下风气,更难得的是还温婉貌美,当年曾在太学开设诗台,只为了博得燕王殿下青睐,叁天连作七篇长赋,吟咏抒怀,字字铿锵泣血,读者哽咽,闻者落泪,可叹言有尽而意无穷……”
他靠在书案边上缓了缓神儿,一把抽过南漪手里的画轴卷起来,声音狠戾,“让我知道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我非生拔了他的舌头!”
南漪哂笑着看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莘莘学子们在太学里寒来暑往的求学,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燕王殿下与赵氏贵女之间的暧昧逸事也常在太学里被人侈谈。光我听到的,何止两叁个蓝本,虽然细节之处各有不同,可梗概大意却毫无二致。”
他一把扔了那画像,慌忙解释道,“太学虽不限制女子入学,可男女授业分属不同的书院,我都不知道那个赵芳斓何时见过我,而我更是连她是谁都对不上号儿。什么诗台?又作的什么赋?这些都是你们说的,我都不认识她,为何要去什么狗屁倒灶的诗台?”
他有些气急败坏,这件事情他这些年隐隐约约的耳闻,初时简直一头雾水,那时候他就连太学都已不常去了,长时间泡在军中,偶尔回朝,难得去趟太学,也只是去拜见老师和取些书画而已。什么赵芳斓?他连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相对于她而言,他更熟悉她的父亲,而这赵相浸淫官场多年,乃是骑墙之流,他从不屑与这等人为伍。
再说回这赵芳斓,后来太学诗台作赋一事闹的沸沸扬扬,他虽并不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位名满上京的才女以这样一种无异于情感绑架的方式,逼迫他接纳她的所谓倾慕,这令他极度厌烦,而那些诗词歌赋又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好事之徒辗转传递到他的手中,他冷笑着一目十行地扫过,满篇的闺阁春怨,矫情造作,他原不知这位被传颂有咏絮之才的大才女竟作的是此等咿呀文章。
这事虽然已过去多年,如今那赵芳斓也早已成了婚,可这会儿莫名跑出来的一副画让他像个口吞黄连的哑巴,不论任他如何辩解,南漪都一口咬定他与那赵芳斓之间有暧昧情事,他留着画像好睹物思人,还不由分说将他赶出了寝殿。
如今十几天过去了,他日日回来,可日日被她挡在门外,也不知她这火气何时才能消下去。
面对扣了半天却依然紧闭的殿门,以及身后跪了一地的宫人,他忍住强行破门的冲动,心头漫起从未有过的烦闷,按捺半晌,忍了再忍,无奈只得同前几日一样,准备去御书房过夜,谁知将要转身的瞬间,殿门“吱呀”一声,竟然打开了!
这声不大的动静,简直比世上所有的曲调都要动听,他扬手挥退了众人,抚了抚自己的衣裳,硬着头皮迈进去,心里暗暗叮嘱自己,待会儿不管她如何刁难自己,都要忍耐,一切都等她气消了再说,两人自相识以来,还从未像这一次这样冷战过,这几日他行走坐卧,不论怎么都不舒坦,他早已忍到极限,如今能再次迈进门来,自觉已经看见了一线曙光,只盼着她早早心平气顺了才好。
进来左右张望,才发现她正坐在桌案前描摹着什么,神情专注,连他靠近都未停下手中的笔。
他凑过去,不敢发出声响怕惊扰了她,磨磨蹭蹭挨过去,才发觉她正在画一副美人图,画风与早前赵芳斓那副如出一辙,只是画中人的脸换了一个,换成了她自己。
太阳穴猛然跳了下,他尽量放平腔调,尽量不着痕迹地讨好道,“自己画自己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