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幕后新闻”
在《求知难》公开发表之后,引起“连锁反应”———陈伯达的另一篇新作也得以公开发表。这一回,与发表《求知难》一样,陈伯达在事先毫无所知。
这一回,推荐发表陈伯达新作的,不是周扬,也不是黎澍,而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胡乔木!胡乔木细读了陈伯达新作,认为其中的《认识的渐变和突变———从〈坛经〉看中国佛学中的顿渐两派》一文,颇有新意,而且适合于公开发表。于是,写下一段批示,大意是此文可以考虑在外地的党内刊物上发表,但应保密(包括对作者)。
根据这一批示,陈伯达的这篇文章后来在1983年7月出版的中共辽宁省委党内刊物《理论与实践》第二期上发表,署名“程殊”。
由于遵胡乔木的批示,注意保密,所以直到5年之后———1988年,才被香港记者获悉,当作“中国大陆幕后大新闻”在香港披露,说陈伯达居然公开发表文章云云,内中提到了那篇《认识的渐变和突变———从〈坛经〉看中国佛学中的顿渐两派》。不过《读书》杂志的影响比《理论与实践》杂志更大,香港记者却没有提到那篇《求知难》。当然,这是由于《读书》杂志的“保密”工作做得更好,香港记者不知此事。
在写作本书初版本之际———1988年至1989年,《求知难》和《认识的渐变和突变—
——从〈坛经〉看中国佛学中的顿渐两派》两文的发表内情,以及周扬和陈伯达的交往,都还属于保密范围,不便披露。如今,时间已经过去整整10年,已经到了可以公开披露的时候,所以也就补入本书的修订本。
与《求知难》相比,《认识的渐变和突变———从〈坛经〉看中国佛学中的顿渐两派》更具学术性。陈伯达以崭新的视角,剖析中国佛学中的顿渐两派。从这篇文章,既可看出陈伯达的博识和学术造诣,也可以了解晚年陈伯达的思绪。
1982年4月23日,周扬在跟陈伯达谈话时,内中有几句话透露了极为重要的信息:
“这次讨论历史问题决议,有几位同志为你讲了话,我也讲了几句,但主要是那几位同志讲的。现在采取了区别,对你有些优待。”
周扬所说的“历史问题决议”,是指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所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
周扬说了在讨论这一重要决议时,“有几位同志为你讲了话,我也讲了几句,但主要是那几位同志讲的”,但是没有点明那为陈伯达讲话的“有几位同志”,究竟是哪几位同志;周扬所说“现在采取了区别,对你有些优待”,但是又没有具体说明“区别”了什么,“优待”了什么。
《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内中特别有这么一句:“林彪、江青、康生、张春桥等人主要利用所谓‘中央文革小组’的名义……”这里,点了林彪以及“中央文革小组”第一副组长江青、“中央文革小组”顾问康生、“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张春桥的名字,却没有提到“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显然不是一种疏忽。
陈伯达在“文革”中,犯有严重罪行,而且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16名主犯之一,这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的判决书为据,陈伯达本人也是承认这些罪行的。
这就是说,一方面,陈伯达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16名主犯之一;另一方面,陈伯达又与同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主犯的林彪、江青、康生、张春桥有所区别。
这里用得着毛泽东的一句名言:“没有区别,就没有党的政策。”
直至周扬跟陈伯达作了简略的说明,陈伯达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与周扬的谈话中,陈伯达曾说:“那我可以向上面提一下,把和文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