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炮制《纪要》
就把江青麾下的“样板戏”定为“无产阶级文艺”的“方向”。
江青丢一个眼色,张春桥马上执笔,在《纪要》中补入了一大段文字,为江青歌功颂德。
“近三年来,社会主义的文化革命已经出现了新的形势,革命现代京剧的兴起就是最突出的代表。从事京剧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下,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武器,向封建阶级、资产阶级和现代修正主义文艺展开了英勇顽强的进攻,锋芒所向,使京剧这个最顽固的堡垒,从思想到形式,都发生了极大的革命,并且带动文艺界发生着革命性的变化,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等和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交响音乐《沙家浜》、泥塑《收租院》等,已经得到广大工农兵群众的批准,在国内外观众中,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陈伯达的这两个“点子”,赢得了江青的喝彩,以为“老夫子”到底有“理论水平”。
只是关于30年代文艺,怎么会成为“文艺黑线”的“源头”,连张春桥都有点说不清楚。
江青只得劳驾陈伯达:“‘老夫子’,你写一下吧!”
陈伯达思索了一下,写了这么一段文字,后来被补入《纪要》之中:
“要破除对所谓30年代文艺的迷信。那时,左翼文艺运动政治上是王明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组织上是关门主义和宗派主义,文艺思想实际上是俄国资产阶级文艺评论家别林斯基、杜勃罗留波夫以及戏剧方面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思想,他们是俄国沙皇时代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他们的思想不是马克思主义,而是资产阶级思想……30年代也有好的,那就是以鲁迅为首的战斗的左翼文艺运动。到了30年代的中期,那时左翼的某些领导人在王明的右倾投降主义路线的影响下,背离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阶级观点,提出了‘国防文学’的口号。这个口号,就是资产阶级的口号,而‘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个无产阶级的口号,却是鲁迅提出的……”
有人说陈伯达是有野心而无主见的“理论家”,这话颇有见地。在30年代,陈伯达写过《文学界两个口号问题应该休战》,曾用十分坚定的口气说:“我认为‘国防文学’这个口号是不可驳倒的。”如今却说“国防文学”是资产阶级的口号。他的“理论”如同橡皮泥,可以随意捏来捏去,以迎合不同的需要。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例如他后来起草中共九大政治报告的时候,曾坚持认为发展是主要任务。自从陈伯达把“文艺黑线”上溯到30年代,于是,所谓“四条汉子”———周扬、夏衍、田汉、阳翰笙,便成为“文艺黑线”的“祖师爷”,受到了挞伐。
《纪要》经过陈伯达、张春桥的修改,又送毛泽东审阅。毛泽东亲自改了3次。1966年4月10日,《纪要》作为中共中央文件下达全国团、县级党委。《纪要》不仅成了发动“文革”的重要舆论准备,而且在全党突出了江青的地位,为她不久出任“中央文革小组”的“第一副组长”奠定了基础。
在共同炮制《纪要》之后,江青益发倚重陈伯达,而陈伯达也不敢小觑这个当年的蓝苹,对她恭维、恭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