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在毛、刘对峙的日子里
这种现象,都可参照北大的办法处理。
这时,陈伯达也同意刘少奇的意见。陈伯达说:“‘六·一八事件’是一个反革命事件,一定有一个地下司令部。”
康生支持陈伯达的意见,要求追查北大“六·一八事件”的“地下司令部”。在刘少奇的领导之下,北京各工作组开展了“反干扰运动”。在20多天里,进驻北京,24所高等院校的工作组,把1万多名学生打成了“右派”,把数千名教师打成了“反革命”。
这时陈伯达和康生发觉“风向”不对,不断把北京的反常的情况密报毛泽东。在这一“非常时期”,毛泽东在中国南方,行踪秘密,似乎在提防着什么。在6月17日至28日,毛泽东住在故乡———湖南韶山的滴水洞里,对外绝对保密!
中国的政治形势处于错综复杂之际,毛泽东不仅提防着刘少奇,而且也提防着那位“亲密战友”林彪。1966年5月18日,林彪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大念“政变经”,作了那个令人震惊的长篇讲话,引起了毛泽东的警惕。
1966年7月8日毛泽东在武汉致江青的信(这封信在当时极为机密,直至1972年5月批林整风时,才作为党内文件印发),透露了他那段时间的神秘行踪和他的复杂的心态。他在信中“左右开弓”,对林彪、刘少奇都作了斥驳:
6月29日的信收到。你还是照魏、陈二同志(引者注:即魏文伯、陈丕显)的意见在那里住一会儿为好。我本月有两次外宾接见,见后行止再告诉你。自从6月15日离开武林(引者注:武林,杭州的别称)以后,在西方的一个山洞(引者注:指湖南韶山滴水洞)里住了十几天,消息不大灵通。28日来到白云黄鹤的地方(引者注:指武汉),已有十天了,每天看材料,都是很有兴味的。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过七八年又来一次。牛鬼蛇神自己跳出来。他们为自己的阶级本性所决定,非跳出来不可。我的朋友(引者注:指林彪)的讲话,中央催着要发,我准备同意发下去,他是专讲政变问题的,这个问题像他这样讲过去还没有过。他的一些提法,我总感觉不安。我历来不相信,我那几本小书,有那样大的神通。现在经他一吹,全党全国都吹起来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是被他们迫上梁山的,看来不同意他们不行了。在重大问题上,违心地同意别人,在我一生还是第一次。
叫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吧。晋朝人阮籍反对刘邦,他从洛阳走到成皋,叹道: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鲁迅也曾对于他的杂文说过同样的话,我跟鲁迅的心是相通的。我喜欢他那样坦率。他说,解剖自己,往往严于解剖别人。在跌了几跤之后,我亦往往如此。可是同志们往往不信,我是自信而又有些不自信。我少年时曾经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可见神气十足了。但又不很自信,总觉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就变成这样的大王了。但也不是折中主义,在我身上有些虎气,是为主,也有些猴气,是为次。我曾举了后汉人李固写给黄琼信中的几句话:翘翘者易折,皎皎者易污。阳春白雪,和者盖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后两句,正是指我。我曾在政治局常委会上读过这几句。人贵有自知之明。今年4月杭州会议,我表示了对于朋友们那样提法的不同意见。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到北京五月会议上还是那样讲(引者注:此处“他”,指林彪。“五月会议”,即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报刊上更加讲得很凶,简直吹得神乎其神。这样,我就只好上梁山了。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馗。我就在20世纪60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了。事物总是要走向反面的;吹得越高,跌得越重,我是准备跌得粉碎的。那也没有什么要紧,物质不灭,不过粉碎罢了。全世界一百多个党,大多数的党不信马列主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