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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会再凶我吧,时瑶想着,心底又升起一丝雀跃来,她捏着手机的手泛白,在余甜的视线下绷不住笑,呼出小小的呵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里却始终是忙音,时瑶一开始的那点紧张激动渐渐冷却下来,她捏着话筒静静等待,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器女声,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娇憨神色。
“怎么回事,他不接电话?”余甜眼巴巴地看着时瑶,冬天冷,时瑶忍不住换了只手拿手机,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
“可能……没听见?”她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越来越没底,余甜不知道花明决家里什么情况,她却是见过的,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时瑶不放心又打了两次电话,最后一次,听筒里响了几声直接变成关机,时瑶心底一沉。
“余甜,你陪我去个地方好吗?我一个人不太敢去,你在楼下等我就可以。”冬夜里,时瑶看向余甜的目光异常严肃。
老旧的民居房,空气里泛着潮湿的霉味,花明决却满头虚汗。他依旧跪坐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的水管上。他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校服,衬衫长裤早就被浸透,湿湿地贴在身上。
此时花振正翘着腿在客厅看电视,没开灯,电视的亮光照着堆了一地的酒瓶,整个客厅被烟熏得呛人,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不过忘了正好,花明决抓住时机,一声不吭地磨绳子。
他刚被拖到卫生间时往袖子里藏了一把花振的刮胡刀,T字型的刮胡刀只有两片小小的刀刃,花明决艰难地用它割手指粗的麻绳,一不留神就会在自己手腕上割出一条小口。
他两天没吃饭,磨了一会儿就浑身打摆子,不得已靠在满是水汽的瓷砖墙面上休息。
卫生间的水汽太多,又闷又热,令人窒息。花明决闭了闭眼睛,缓解脑中一阵一阵的眩晕,他有些绝望地想,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挣开绳子,就算弄开了,又怎么才能打得过外面那个人渣?
似乎是对他异想天开的嘲笑,外面的电视里传来群众演员的哄笑声,花明决皱眉,费力地支起身子,咬牙继续割紧缚手腕的麻绳。忽然,他听见了三声礼貌的敲门声,明明电视的声音十分嘈杂,但他就是立刻分辨出那声音的不同。那种克制着焦急的脆响,他几乎称得上熟悉。
时瑶?这个猜测在他心里瞬间扎根,他费力直起身子朝客厅探去,果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女孩的声音。
“叔叔,我找花明决。”时瑶抓着门把手,声音里有些紧张,她往门里瞟,看到仍然亮着灯的卫生间不禁皱了眉头。
“又是你,他已经睡了。”花振醉醺醺地把手撑在门上,不打算让她进屋。浓重的酒气喷在时瑶脸上,男人醉眼迷离:“你老来我家干什么?那小子给你下迷魂药了?”
时瑶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坚决道:“我就跟花明决说一句话,您帮我去里屋叫下他好吗?”
“滚蛋。”花振开始不耐烦,直接把时瑶推了个趔趄,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卫生间里,花明决脊背僵硬,眼神随着关门声黯淡下去。他想开口叫时瑶,但他呛过水,又太长时间没说话,嗓子痛得厉害。
唯一的一点机会也就这样错过。他忽然委顿下去,割了一半的绳子也不想去管。时瑶已经来过两次,不会有第三次了。
他把额头贴在湿漉漉的墙面上,闭起了眼睛。
时间的流逝似乎随着他放弃挣扎的那一刻开始变得缓慢,一直被压抑的酸痛翻涌上来,他感觉天旋地转,而自己仿佛是被钉在原地一样无法逃离。
似乎是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他隐约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先是皱眉,接着缓缓抬起沉重的脑袋,本以为又将迎来花振发疯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