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卫东根宝甩着小腿,伸长脖子,“哪个陆展元?”
“就李莫愁的老情人呗。”
“李莫愁又是谁?”这就是他们这俩小“乡巴佬”不知道的剧情了,建军难得遇到好为人师的时候,那个得意哟,嘚吧嘚吧就说开了。
当然,他说的是不知道传了多少手的某情节,极尽夸张之能事,讲着讲着,重点就从李莫愁陆展元转到了古墓派和大雕。
兄弟俩听得津津有味,谁知低头一看,那个“陆展元”不正是他们坏爸爸吗?
且说陆广全这边,好容易结束十六个小时的井下班,找到窝棚区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桃色新闻已经成了他新晋街溜子娃的八卦。
他找到刘桂花的黑旅馆时,看见一个瘦叽叽的小光头娃娃正在地上毛毛虫似的爬着,那里铺着一张薄薄的有几个破洞的草席,而墙角那边,卫红根花正在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玩过家家,拿叶子啥的煮饭吃。
而他的“新婚”妻子,正在另一边做针线,晾衣绳上挂着好几件刚洗的衣服。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了,记得最近一次还是五年前离开菜花沟,前往金水矿参加招工的那个秋天。
金黄色的余晖下,他看见村口的婶子就是这么带孩子的,那种久违的家庭的美好,让人心生向往。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这个妻子的时候,那时前妻已经去世两年了,回家看见一对龙凤胎的模样,他很生气。
刚结婚时,母亲说前妻身体不好随矿吃不了苦,后来妻子死于难产,他想把孩子一起带到矿上,大不了花钱请个保姆,是母亲指天发誓,说她一定会照顾好孩子,与其请保姆不如把钱给她,她是亲奶奶,不比外人照顾得好?
可是两年后,娃娃竟让她照顾成那样。
生气的陆广全顺着河湾走,忽然就看见河对岸一个小院里,一个瘦弱的女人一面给儿子喂饭,一面给女儿擦嘴,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一双儿女笑嘻嘻的。
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小河上,他觉着,这一定会是位好妻子。
于是,当媒人真给他介绍卫孟喜时,虽然身边人都说他们不合适,她找他只是想找张长期饭票,他明明可以找个黄花大闺女的时候,他毅然领证。
婚后这两年,终究是他对不住她。
“看够没?”忽然,对面的女人抬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陆广全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不住招待所?”
“你一个月二十八块工资,招待所一天八块,够我们住四天不?”
可惜,卫孟喜并未在他的表情里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对于“工资”这个话题他似乎一点也不敏感。
“根花过来。”
根花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新妈妈,当然不愿听这个坏爸爸的话,就不去。
卫孟喜知道孩子们的心思,“你知道孩子为啥不理你不?”
“嗯?”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陆广全对这种小女孩式的交流很不感兴趣,转而说起别的:“你打算在这里住?”
“对,我还要盖两间窝棚。”下午她好好的计划过,光一间的话再支三张小桌子就挤得不成样子了,以后孩子写作业不方便,女孩大了总跟成年异性接触也不好,所以商住必须分开。
“生意不好做,有风险。”
卫孟喜心说,这世上干啥没风险?就是种地也有风险呢,矿区的黑市很发达,相比外头,颇有“山高皇帝远”的意味,她现在不抓紧时间积累原始资本,以后怎么当让陆家人恨得牙痒痒的“暴发户”?
“钱的事以后我尽力,不会让你们过苦日子。”想到她因为给孩子看病花光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