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呵欠,没吱声,靠在长椅上就合眼了。他太累了,但似乎也睡不安稳,垂着头摇摇晃晃,睫毛轻轻颤着。
张霈觉得徐淼是那种被逼出来的好学生,他其实大概不怎么爱出风头,也不怎么喜欢站在台上演讲。她听过一个词儿:“狼性教育”,徐淼的父母大概就是照着这个教育理念培养他的。徐淼的课余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和他们这些同学周末约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俩走动得近,按理说是容易被传成一对儿的,可他俩,至少在明面儿上没人敢说。
第一,徐淼太优秀,在各个老师那里都是宝贝,还是校园形象宣传大使,身上光环太重。学生时代的孩子们对这类过于出挑的学生有天然的疏离和敬畏感,再者,也确实没人想给自己惹事。
第二,张霈太凶猛。乍一看是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在家里总受老哥欺负,时间长了就郁气加身,谁要惹了她那简直吃不了兜着走。上回邻班一男生在他俩回教室时做着鬼脸阴声怪气地喊“徐淼张霈新婚快乐——”,张霈半点没给他反应时间,回身就是一拳,那男生眼圈紫了半个多月也没好意思告老师。
徐淼当时就静静立在她身后,就像每天坐在她身后上课一样,等她回过身来,面不改色道:“走吧,快上课了。”
唉,徐淼,徐淼,你永远都没什么表情,到底累不累呀?
张霈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突然想好奇地伸手去摸——
还没得逞,眼前阳光消失,她一惊一抬头,老哥面无表情正低头看她。
她一个激灵挺背正坐,张嘴就要狡辩:“哥你听我……”
话没说完就挨了个脑瓜崩,她哥拿卷成卷的书指指整睡着的徐淼,问他妹子:“这干嘛呢?”
张霈“嘘”一声,压低声音说:“他需要睡眠。”
“嗯?”张泽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也确实没听清楚,低下身子凑近问:“什么?”
张霈被耳边低低窣窣的声音这么一激,又炸毛了,从耳朵开始一点一点泛红,僵了几秒猛然把老哥推开:“没没没没事!”
这一折腾,徐淼也醒了。他睡眠本来就浅,睁眼一看大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站起来看看表,说:“还有十分钟上课,我先回去了,你也注意点时间。”又向张泽点点头:“学长再见。”
徐淼走后,这儿就只剩兄妹俩了。
张霈总觉得在学校里见到她哥有点尴尬,因为俩人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张泽在人前也不怎么爱搭理她。
但自己……
她看张泽一眼,咳一声:“干嘛啊突然,徐淼最近睡得少,人家补会儿觉我帮他放风,这你也管?”
她哥皱起眉:“有点安全意识行不行,都初叁了,不在僻静地儿跟男性独处,这点事儿想不明白?”
她莫名其妙又委屈:“你凶什么呀?他是徐淼又不是别人。再说你还天天不敲门进我屋呢,还上我床逼我看恐怖片儿呢!那时候不怎么不拿独处说事儿了?”
她哥说:“我是你哥!我能跟别的男的一样——”说到这儿顿了顿,原先训人的口气突然变得自嘲:“也是,以后提醒我点儿。”
张霈被突然温柔下来的语气吓得不清,老哥是不是学习太忙把脑子学坏了?!
上课铃响,两个人各自收声,回教室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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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放学后,俩人往家走。
张霈说:“好久没见于哥了,上回经过高叁那边儿教室,跟片坟似的都。哥你明年不会也这样吧?”
她哥把她往路边拽,自己走到马路内侧,说:“谁到高叁都那样。”
张霈说:“好歹是富二代呢,跟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
张泽想了想,说:“于叔叔是